吩咐道。他这次并没有按照与刘蒨定好的,驻军在万象山,而是直接率军来到了京城下,大约是心存侥幸能占得先机。
信物交换过后,城门缓缓打开。
据由俭的回禀,京城防卫已经分为两大阵营,一方自然是五皇子刘钰的旧势力,另一拨便是以邹戟领头、听从刘蒨调遣的虎贲军。虎贲军中虽然众多高手,但论起打仗,功夫再好也不如训练有素的将士有用,倘若生变,想必也逃得出来。
王侃这样想过,领头率军往城内去。
城中道上只有几个起得极早的布衣白丁,来往洒扫着,看见军队过道,急忙往两边闪躲。
这个时候的街道确实应该是寂寥无人的,但不知为何,王侃总觉得自己如同掉进陷阱。
“来。”他思量再三,把手下的一位副将叫来。“吩咐后边的队伍,告诉他们快点行军,都驻扎到京城中来,至少也要扎营到京城周边,等我号令。”
他吩咐完毕,便驻马在道旁,以作修整。
才过了一会儿工夫,便听到马蹄急踏的响声,掉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领命的将官纵马狂奔回来了。
那人到了他面前,从马上滚下来,还未等王侃问话,便慌不择声地大叫:“将军!后边的北番军叛逃了!”
“怎么回事?!”王侃努力维持着不动声色,手指却紧紧抓住缰绳,指尖狠狠地扣进手掌的皮rou中。
“说是北番国王来信,良兵良将刚刚借给咱们,西番便去攻打。缺兵少将,因此抵挡吃力,所以号令借给我们的军队见信即回!”
“这明明是我们已经谈好的!”王由俭终究不如父亲能沉得住气,怒吼道。正在气头上,听到王侃冷静的说了一句,“北番人本就是言而无信、反复再三的蛮人,有此灭绝情谊之举也在意料之中。可押尾的军队哪里去了?”
他这次领军前来,最怕的一点就是北番人不听号令。他不敢让北番人打前阵,恐怕临时倒戈;也不敢让北番人押尾,就是怕他们有所异动。因此他命自己的军队把北番士兵前后夹着,以备后患。倘若北番军临时想要撤军回北番的话,在他们身后行军的押尾军队不可能容容易易的就放他们回去。
“已经断了联系……”
“断了联系?”王侃皱眉,意识到情况不妙。
“传信官说,在距离京城四十多里的地方,他们被一伙贼人冲散了!敌多我寡,只顾着逃命,从那之后,便收不到后边军队的消息了!”
“可知道领军的是谁?”王侃语气中总算带了些焦急。
“不知!”
还没等王侃脑中理出个头绪来,便听到城门方向吵吵嚷嚷起来,间或还有刀剑相击之声,似乎在打斗。他纵马去看,人群乱糟糟的,不知晓这是谁两个的军打着,只能从铠甲颜色上看明白并非自己的人。而本应该跟在进城的先锋部队后面的北境军,居然淹没在一众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色甲衣的士兵中,找不着了!
他急忙往城内的自家军队中看去,居然又少了这么多人!
他刚想出口问,却听到一声极其洪亮的高喊:“王将军!同为成怀王手下,缘何不救我一救!”
王侃定睛一看,这人群中身上沾着斑斑血迹的人,岂不是陆家小将陆骄之?
“父亲,救还是不救?”
王侃迟疑片刻,看他身上血迹应当是受伤了,倒不像是骗他的。
“救!”
王家的将士也抽刀冲了上去,场面更加混乱,但好歹让陆骄之得了喘息之机,带领着身后的几百骑冲入城中。
不知出处、极其凶猛的黑甲军队依然不依不饶,跟在他身后也往城中攻,陆骄之的这几百骑已经身疲力竭,而王家在城中的军队人少势弱,只能赶紧落下城门,将敌手挡在城外。
此时王侃已经登上城墙,俯瞰下去,才发现自己尚在城外的士兵被分割成块状、逐一包围。但西境勇士怎么说也是在比此时险恶得多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再加上王侃一向善于练兵,这伙黑甲士兵也没有那么骁勇善战,于是被围困的西境军队居然慢慢有了挣脱出来的态势。
“他们听谁号令?”王侃观摩一会儿战况,晓得自己正逐渐占据上风,放下心来。
“黑甲是朝都军才能佩戴的。”紧随其后、满脸灰土血痕的陆骄之这样回答。“这支军是五王爷刘钰召集起来的无疑。”
黑甲朝都军是拱卫朝国都城的一支劲旅,本来实力很高,但常年在京城附近担任守陵之类的琐事,渐渐磨蚀掉了血性,不足为据。
王侃这样想着,又不动声色的问道:“如今后有追兵,陆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索性攻进宫去,逮着刘钰!”
王侃眼睛眯起来,看着城池下方局势逐渐明朗。突然“铮”的一声长刀出鞘,横架在身后陆骄之的脖颈上。那几百骑士兵反应过来,急忙抽出手中刀剑,却一连被王家将士逼退几步。
突然来这么一出,的确把陆骄之吓得不轻,他往后退了几步,暗暗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