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人儿,到了你那里就一文不值了呢?
“那公子何必又把那些话说与大殿下听呢……”她这话梗在这里,大殿下难道不是弃公子的一片真心如敝屣吗?
刘蒨看着窗外,深呼一口气,调转来,已经是一脸的浅淡笑容。
“有些话,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说,但是见了那个人,就止不住了。”
“难道见了他对这话的反应,不难受吗?”锦墨这话倒好像在问自己一般,她心底里也有个喜欢的男子啊,但她又哪里敢去拿自己那片真心做赌注呢?
“所以啊,你家公子我就丢人丢在管不住嘴了。”刘蒨见她神色稍戚,一心想要逗她,便扯开了话题:
“不过三天之内,宫里面必然要传他去,给他定一门亲事。到了那日,顾及到我今天对他的态度,为了让我死心,他才会考虑答应下来。”刘蒨低低长叹一声,“我一生不娶也倒没有什么,反正我也不在乎我这爵位是否有人继承。但他既然一心想要王位,就不得不有外戚护佑,若是能诞下子嗣,群臣也会多偏向着他些。”
原来这几天刘颐去西北边境查访的时候,皇帝和王皇后把刘蒨叫入宫中,说是成怀王府那样大的一份基业,是时候找个女主人来打理了。大哥尚未娶亲,倒是先想起他来了,可见父皇轻视颇重。刘蒨就以兄长尚未娶亲为由推拒了这门亲事,只是王皇后此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心要给他娶个王家的媳妇儿。大哥成了这事儿的拦路虎,自然要先撺掇着把刘颐的亲事立马办了,好叫刘蒨没办法推辞。
这也算是赠与子鸢的谢礼了。
徐家曾大力支持王皇后夺取凤位,王皇后的哥哥的女儿曦月还是徐可宁的妻室,只要子鸢提出想嫁给大哥,想必也水到渠成。
这样想来,活该自己是个男人。刘蒨自嘲的想着。
确实子鸢嫁给大哥是最好的选择,子鸢的为人他放心,一身功夫也足以护得那人一生周全,更不必说子鸢本就喜欢大殿下。往后万一王皇后要对刘颐下手,也得顾及着徐家这面。
刘蒨这样琢磨着,想起几年前,子鸢为了救自己一命,偷盗母家定魂丹的事情。
子鸢的母亲是江湖世家曹家的小女儿,与徐朗生了一儿一女就带着女儿离开了徐家。曹家除了刀术绝lun,还有一点引人追捧,那便是只能用在曹姓族人身上的家族秘药——定魂丹。徐子鸢为他偷那丹药时被族长抓到,雷霆大怒之下,在江湖众人眼前,将她驱出曹氏,命她发下永远不得再入江湖半步,否则面容尽毁、周身经脉俱断的毒誓。后来江湖、朝廷传出不少传闻,说是她是迷恋上皇帝的三子刘蒨,所以才行此险招。刘蒨之后也问过她,为何要施以援手。那红衣女子只是擦拭着手中长刀,淡淡说道:
“我心知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救便救了。一时兴起,又有什么为什么呢?”
子鸢此人,如同她手中那柄刀,凛然坦荡。把刘颐交到她的手里,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刘蒨轻轻抬手覆在胸口上。当年旧伤,如今想起还是隐隐作痛。
他抬头望窗外望去,才发现一轮皎月已经挂在天空,清辉泻满眼前。他取起手中茶杯,对月举杯,落寞笑道:
“以茶代酒,你便陪我饮一杯吧。”
周瑾陪着刘颐出了烟雨阁,穿行在街道上,走了半响,听到前面刘颐说道:“你说他此人,怎么是这样呢?”
这话本是刘颐自己思量着问自己的,听在周瑾耳朵里,却是在问他了。周瑾眨巴眨巴眼,想了想说道:“小人不知道您跟三殿下说了什么,但要是问起小人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小人确乎是有些看法的。”
“哦?”刘颐听到他这话,停下来回头示意他讲下去。
“您看,”周瑾说道,“成怀王府的确是金雕玉砌,我也时常从别人嘴里听说成怀王压根就是花钱不打眼的主。但是您看咱的这身衣裳,随随便便站在哪个官员的府邸前他们不得狗眼看人低?那成怀王府的守门人,不仅不为难咱们,还没有半丝把咱们这粗布褐衣看低的意思。不瞒您说,小人出身贫寒,这几十年过下来,受过不少大家门户的刁难,这成怀王府尚且一个下人都能不以家财论英雄,单凭这点,我就觉着成怀王不是那种……”
说着看了忐忑的看了刘颐一眼,“不是那种不把百姓的命当命的人。”周瑾说完这话心里叫苦连天:这话一出口,分明就是主子和三殿下说了什么自己听得真真切切了!
“小人这话也不是忤逆主子的意思……”刘颐抬手阻断周瑾着急、生硬的解释,又回身走起路来,徒留周瑾一人在身后苦苦猜测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大殿下。
自从年节之后,刘颐就住进了恪王府,是自己的府邸,也就万事方便些。
周瑾跟着刘颐进了府,过了院子,来到侧园的一扇小门前。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这只是园子里花农住处。进了这扇小木门,又过了几间房,再开一扇门,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
这隐匿的小院子只有两三间屋,院子里栽着一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