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距离那日过去只不过是一周而已,却令有些人历经轮回,原来,炼狱也不过如此。
宇智波佐助手刃宇智波鼬的风声已经刮遍了忍者大陆的每一寸土地,就连不知名小国的酒坞中也处处可闻这一最新消息。
有忍者出没的地方,就是一阵风声战栗。
“收到消息说晓的鼬已经死亡,从你们的通缉令上将他除名吧。”一木叶小队队长在酒坞小店修整时说道。
小队中一成员咬牙切齿,对这等十恶之徒的死亡仿佛十分快慰:“这是个好消息呀,叛徒终于死了。”
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正义与邪恶永远都是最醒目的分隔。
其他小队成员闻言,也都掏出了通缉手册,有成员看着名为宇智波鼬那人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不由纳罕道:“不过,杀了鼬的究竟是谁呢,队长?”
队长肃目道:“听说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屠杀同胞的凶手最终死在同胞手里,还真是讽刺。”
多行不义必自毙。
千百年来矗立在世人心底的丰碑早已为那人的罪行判下了决断:“这是报应!”小队成员如万千世人一样理所当然地解气道:“就因为他干了那样的坏事,后来居然还加入晓袭击木叶,那家伙简直是木叶历史上罕见的大恶人!”
似乎世间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那人也仍不解气,小队成员掏出苦无,竟恨不能手刃这一臭名昭著的叛忍:“真想亲手干掉他。”
语毕,尖锐的苦无十字尖头箭一般穿破桌上摊开通缉册上那人消瘦、稚嫩的面颊,尚未长成的青年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一岁这年,照片上青涩的面容终究还是被彻底撕裂,一如青年身上所背负的永远无法洗脱的污浊罪孽一般,终会成为世人酒足饭饱后嘴上肆意消遣的谈资,如此微不足道。
“话说回来,鼬的弟弟亲手杀死了鼬这样的特S级罪犯,国家和村子应该会给予勋章和重金奖赏吧!到底有多少钱呢?”火热的资讯永远都牵动着世人sao动的好奇心,他们无比好奇那位宇智波传说中的末裔,又会是怎样的绝世风姿。
他一定不同于他的那位叛忍兄长,宇智波佐助注定将成为木叶的英雄。
谈话仍在继续,只是队长却鲜有地发声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别乱说!”
“嗯,话是这样没错……”队员小声嘟囔着,似乎仍在期待着有什么其他事物来满足自己越发饕餮的好奇心。
谁都不曾料到,话题中心唯一活在世间的宇智波末裔——宇智波佐助正身处这座酒馆,无人知道,他是忍着怎样刻骨钻心的疼痛,痛得他仿佛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话语,忘记了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本能,他竟连掀翻桌子冲上去澄清都做不到!
明明他在内心大声嘶吼着:不是这样的!哥哥他不是这样的!
可是最终他连最简单地站立都做不到,他听着木叶的忍者仿佛谈论垃圾般拿鼬来取乐。
宇智波鼬,这就是你拼尽所有,不惜弑亲灭族也要苦心孤诣维护的正义吗!
这些人,是如此的愚蠢,如此的无知,如此的怯弱,脆弱地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般。
宇智波佐助终于稳住了自己,他要去澄清真相。
在他迈步的一瞬,却被一旁自称为“宇智波斑”的怪人阿飞拦下。
这世上除了木叶那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就连当世的第五代火影——千手纲手竟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如果一开始就注定被抹杀,如果真相从来都无法被公之于众,一时的冲动又能换来些什么!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佐助闻声咬牙,就连腮帮子也在隐隐作痛,宇智波鼬,你可真狠!
……
一个月后,硕-大的银盘高悬夜空,那是象征着团圆的满月之夜,于佐助而言,剩下的却仅有眼眶中这双刚被换上的,属于鼬的眼睛。
雪白的纱布密密缠绕着少年的双目,鲜妍的血花无声绽放在惨白的月光下。
宇智波佐助坐在已被风干的巨型骨架上,任深夜的凛冽风干早已满面斑驳的泪痕。
记忆又将他重新带回了那日,那个他以为是一切仇恨的结束,实际上却是一切初始的那日。
“那是他的任务。”
“成为屠杀全族的罪人,背负污名叛逃出村……”
“这一切都是任务。”
“而鼬完成了这个任务,除去唯一失败的——”
“他唯独,没能杀死他的弟弟。”
呵,宇智波佐助只觉得再凛冽的寒风,再惨淡的月光,也比不上此时此刻自己内心的荒芜,那是失去世间自己所在乎全部的茫然。
只因,宇智波佐助活着,就是那人“宇智波鼬所为都是任务”定语的铁证。
宇智波佐助还活着,可他宁愿自己已经死了。
再一次,宇智波鼬,再一次你让我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
如果你要的是天下太平,木叶万民长安,可为何这所有隐于和平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