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咖啡厅对面的停车场。
那天回家之后亓云什么也没说,罗靖和也就没问。他不着急,有人着急。
果不其然,亓瀚洋找到了他的公司。罗靖和接线,让张秘书长将他请了上来。
“我知道您早晚得来找我,亓瀚洋先生。”罗靖和等送茶的秘书退了出去,非常温文地说:“我一直等着你。”
亓瀚洋沉着脸:“罗先生消息灵通,知道我是谁。”
罗靖和笑道:“信息社会嘛。总是有各种渠道来让人们获取有用的信息。”他一指茶杯:“明前的龙井,您不妨尝一尝。”
亓瀚洋愠道:“罗先生不必客套。我是为小云的事儿来的。我要带他回英国。”
罗靖和向后靠在沙发上,交叠双腿,双手相插放在腿上,姿势很优雅又有点盛气凌人——原来亓云这动作是跟他学的。亓瀚洋想。
罗靖和观察亓瀚洋,发觉亓云或许长得更像他母亲一些。亓瀚洋人看上去有点唯唯诺诺,否则也不会连婚姻都能被人搅和了。他是个钢琴家,搞艺术的人嘛,和人沟通的能力多少都有点不济。罗靖和微微一抬眉毛:“没有听亓云说过。为什么要去英国呢?”
亓瀚洋强硬道:“这种事父母会同意才奇怪。我不会同意的。罗先生,我知道你身份地位都很强,即使是你喜欢玩感情游戏也不要找到我们家小云,这么无聊……”
罗靖和平静地看着亓瀚洋:“亓先生,注意措辞。我不是在玩感情游戏。”
亓瀚洋一顿,道:“好吧,我道歉。你不是在玩感情游戏,但是你为什么一定非小云不可?”
罗靖和交换了一下双腿的位置:“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原因我不知道,结果倒的确是我不能没有亓云。”
亓瀚洋道:“罗先生,我相信您是个品格高尚的人。但是您也知道小云的情况。他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您比小云大了十三岁,或许小云并不是真正爱您,而是因为对于年长男性的关爱的渴望……”
罗靖和一直微笑不变:“听您这么一说,真不知道是我太成功呢,还是您太失败。”
亓瀚洋给他说得变了脸色。他皱着眉头静默了半天,叹气道:“我和他妈妈的婚姻很失败,而承担这种失败后果的是小云。从他很小起我和他妈妈就一直在吵架,而且他妈妈为了撒气总是打他。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有阻止——那个时候我们夫妻都年轻,我是个蠢男人,她是个蠢女人。我们憎恨对方,所以憎恨对方的孩子,可谁也没有想到小云也是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我很后悔,居然到了一把年纪了才想明白。作为一个父亲,我很失败,所以我现在只想尽量找机会补偿。所以罗先生,我要带小云走。”
罗靖和道:“您已经找过亓云了。”
亓瀚洋道:“是。”
罗靖和突然大笑:“亓云没有答应,是不是?”
亓瀚洋沉默。
罗靖和正色道:“亓先生是亓云的父亲,我很尊重您。但亓云已经是个成人了,他的去留得由自己决定。我确实爱他,我相信他也爱我。我们打算一起过完下半辈子,没什么不对的。您说呢?”
亓瀚洋气恼:“罗先生,您觉得和小云有未来?”
罗靖和反问:“为什么没有?”
亓瀚洋愣住。他着实没有理由去反问别人有没有未来。他自己都有一次失败的婚姻,异性之间的婚姻也没有多么稳固。
“我不会立誓,誓言其实很不可靠。但我确信,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疼爱亓云,让他幸福快乐,绝对不会遗弃他。”罗靖和把“遗弃”两字语气加重,“亓先生请放心,我知道您也只是在担心亓云。”
有台阶的时候聪明人最好下来。亓瀚洋显然也不是傻子。这件事上他是冲动了些,这不能解决问题。
“罗先生,我是反对的。其实我也知道,我的反对不会有用。这机会是我自己放弃的,怨不得别人。但以后的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想补偿小云,而不是把他放在一个不稳定的环境中。”
罗靖和笑道:“我们就等等看吧。先不说亓云可以自己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我们自以为是地打个赌怎么样?我可以好好待亓云,那么您就别来插手。如果我不行,您再说。如何?”
亓瀚洋虽然处世之道不甚擅长,但现在也知道罗靖和给足了自己面子。他拿起茶杯,杯中的茶已经冷了。
亓云坐在老徐酒吧的吧台前郁闷。白天歇业,老徐忙着打扫卫生。亓云郁闷道:“我爸回来了。烦。”
老徐哦了一声。
“就怕他又来搅和事儿……他要找清和去怎么办?”
老徐看他一眼:“你担心这个?”
亓云嗯了一声。
老徐拄着拖把,笑道:“罗靖和,你爸,哪个更强势一些?”
亓云想了想:“不好说。”
老徐冷笑:“你们家那位不好惹,典型那种趴窝里是猫走出门是豹的家伙。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会对你爸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