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舞厅,开始了自己的卖唱人生。
叶香蝉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里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巾帼英烈。
她13岁来到大上海,以一介女流之躯度过了五年颠簸的岁月。而在18岁以后,她成为了大上海最知名的当红歌女,流莺般的歌喉、美艳的外貌,无数人拜倒在她的裙摆下,自愿成为她的坐下宾客。
叶香蝉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然而那也只是一次短暂的交汇,一个革命党人被敌人埋伏,身受重伤地藏在了一个小巷里,正好被工作结束回家的叶香蝉碰见。
在那三天的时间里,这个身份低贱的歌女将这个年轻的革命者藏在了自己的屋中,听他讲述南方的起义,听他讲述轰烈的战场;听他说在海的对岸还有许多未知的国度,听他说在革命党人的心中,男女是平等的、爱情是自由的。
三天以后,这个男人不告而别。他自知叶香蝉为了自己的弟弟,是不可能跟随他离开的,于是他便悄悄走了。而在那一天,叶香蝉拿着对方遗留下来的信,却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烧毁。
这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最后一份纪念。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叶香蝉仍旧照顾着自己的弟弟,每天在大上海舞厅里卖唱。
直到那个革命党人的再次出现。
叶香蝉的客人中有不少是达官显贵,于是那人便请求叶香蝉帮助他,做革命党的地下线人。
叶香蝉起初是拒绝的,然而那人却问她:“你愿意让这个世界,永远的不公平下去吗?”
从那以后,叶香蝉便成了革命党人的地下线人。她开始频繁地为革命者贡献自己所知道的情报,直到在某次极其重要的战争前,叶香蝉的身份突然被一个叛徒给揭露了。
那个叛徒受不了刑罚,就揭开了叶香蝉的身份。而这个被人看作是下贱歌女的单薄女人,却硬生生地扛过了所有的刑罚,直到身上的最后一滴血被榨干的时候,她仍旧在轻声唱着——
风尘里来,又往风尘里去,世上几多痴儿,又哪有你多情。唱罢一曲,又来乐声相询,上海歌舞不为你,港湾里的水,道不尽对你的痴心……
叶香蝉至死,只剩下一件未了的心事。
她这一生没有知己好友,爱情也从未得到结局,只有唯一的一个弟弟,愿他此生安好,能不为自己所拖累。但是她却也不知道,在她的事件曝光后,那封她私藏的信却被人搜到,同一夜,她唯一牵挂的弟弟便与她一样,以同样的方式经历了无数的刑罚,最后惨死狱中。
手指被刺戳得已不成形状,本就单薄的身体却为了让他清醒地接受拷打,而被注射了兴奋的药剂,导致这个本就体弱的少年硬生生地被折磨而死,到最后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留下。
叶阳临死前,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但是当这些人逼问到叶香蝉的事情时,他却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不可能不谙世事了。他是个没用的废人,苟延残喘的这么多年,自己姐姐所作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时至今日,他却是第一次感到自己不是一个废物。至少,他可以为自己的姐姐做最后一件事,为她保密。
叶家两姐弟,在革命还未结束的时候,就成为了这漫长十七年战火中的牺牲者。
他们短暂卑微的一生,如同扑火的飞蛾,最后虽然葬身在那无尽的大火里,却也为这场燎原的大火添加了一笔薪柴。
而明喻录制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叶阳在邻居的帮助下,偷偷摸摸地拄着拐杖,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街上买一块杏饼,给姐姐吃。
在父母去世前,姐弟两都很爱吃杏饼,小小的一块,入口即化。这些年来,叶阳不敢去奢求吃任何好吃的零嘴,但是这是姐姐的生日,他存了一年多的钱,只想着给买下商店里最大、最漂亮的那铁盒杏饼。
而在那条街上,拄着拐杖的叶阳在街对面见到了他的姐姐。
穿着红色艳丽的旗袍,身姿婀娜,线条诱人。鲜红的嘴唇和灿烂如花的笑容,让叶阳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身旁无数的行人来来往往,而叶阳的眼里只有自己浓妆艳抹的姐姐。
他拄着拐棍,不顾残腿地就妄想跟上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叶香蝉走得太快,消失在了街角,而叶阳无法跟上,到最后已经摔在了地上。于是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这个孱弱的少年双手并用、一步步地爬着过了街角,终于看到了舞厅大门口最大的那张海报。
海报上,那个说着每天给人做保姆、主人家很慷慨的姐姐,穿着美丽动人的旗袍,涂抹着艳红刺目的嘴唇,眼波流转,引人遐想。而在那海报的右下角,写着——
红牡丹。
叶阳在满大街的人群中,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哭得无法抑制。
世界没有给这两个人以公平,但是这两个人却用生命让世界得以更加公平。
……
电影正式杀青后,毕竟是在剧中死过一回了,所以明小玉笑眯眯地收下了各种压惊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