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要印什么,我一时也想不出太好的,就让印了这两个英文。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柳彦杰爱看他说这话时有些腼腆的表情,那对黑眼睛里有朦胧的水汽,又跳跃着爱慕的火苗,让人看了砰然心动。他故意问:“你说它是不是像戒指?”
“你不要乱想。”
柳彦杰注意到他好看的睫毛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我发现,我们的确还少两枚戒指。”柳彦杰靠近他,把钥匙扣套在手指上。
“有戒指也不能戴,”柳晨曦笑他。
柳彦杰并不想马上拿下。“我很喜欢,”柳彦杰凑上去,吻上他的嘴唇,“谢谢。”
“我也喜欢,”柳晨曦回吻了他,“虽然是迟到的话,但我还是想和你说‘生日快乐’!”
晚上熄了灯,柳彦杰躺在床上,他想和柳晨曦做,但柳晨曦没有那意思。他搂着柳晨曦安稳地睡了一觉。这是他这个礼拜睡得最安心的一个夜晚。
接下去的一个月是柳彦杰最忙碌的一个月。他先去白家探望了受伤的白凌桀。白凌桀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周景有时会过来看他。这个男人是经历过风浪的,懂明哲保身,他在家中静养,不立刻在外露面,是稳妥的办法。虽然柳彦杰仍受到南京方面的庇护,但赌场还是要在法院规定的日子里关闭。原先赌场中的伙计需要花功夫遣散。一些能干的小伙儿,柳彦杰把他们安排到了锦绛堂,另一些结算了工钱,让他们离开了。伙计们走得时候还有些不舍,做了几年的活儿,柳彦杰待他们不错,说什么都还是有感情的。
劳勃生路在日本人与市长的干涉下清静不少,部分烟窟ji院都关了门。柳彦杰考虑把原先的华丹医院整理干净,交给柳晨曦让他重新开医院。这是大事,如果真要做起来,他一定会协助柳晨曦。另外,柳彦杰决定再多去老城厢外的锦绛堂看看,以后就要靠那边维持日子了。
每周日去礼拜堂仍是必须的事,纪牧师是他最常拜访听道的人。从法院出来后,他就找过纪牧师,教堂神圣、肃穆,有种宁静的气氛,让他感到心静,好多耿耿于怀的事就在那刻消除了。
柳晨曦和陈衍仪订了亲,十一月他们就要结婚。上周柳晨曦去南京路买戒指,听说只订了一枚钻戒。柳彦杰倒是比他用心,四月就让工匠做了新家具,都是上好的黄花梨,再过两个月准备搬进柳晨曦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结婚的原因,柳晨曦最近总是不太愿意与他做亲密的事。
一晃到了炎热的八月。天没有大亮知了已经在枝头吱吱地叫唤。八月热得干燥,好多天没有下雨,听说农村的庄稼已经遭了旱。粮食又要涨价了。
中午从医寓传来消息,说二娣要生产。陈琦急急忙忙向柳彦杰告假。柳晨曦说要和陈琦一起走,柳彦杰不放心也跟去了。
早晨柳彦杰洗过澡的身体又开始发汗,汗水黏shi了背脊的衬衫。下了车,陈琦不停地向二楼张望。柳彦杰让他上去,他又踌躇起来。拉了拉整齐的白衬衫,又拢拢头发,陈琦老实的脸上混杂着欣喜与紧张。二楼走道里传来婴儿有力的啼哭,陈琦愣了一下,突如其来地惊喜涌上这个年轻男人的脸庞,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病房里,二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护士将一个幼小的生命轻轻地放在她身边。二娣额头上的发shi漉漉的,领角耷拉在脖子边,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弱。她的眼神却闪亮而温柔,喜悦地望着她与陈琦的孩子。老胡也在。老人咧开嘴笑,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还不能睁眼的小人。
“陈先生,恭喜你,是个健康的男孩。”护士对陈琦说。
“谢谢,谢谢!”陈琦极是激动,他手足无措地不停向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们鞠躬。
柳彦杰能从陈琦眯成缝儿的眼里看到对今后生活的希冀。柳彦杰看着陈琦抱起那软绵绵的孩子,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研熙时的情景。他那时的心是在chaoshi地里翻滚,像掉进了泥沼,难以呼吸般的难受,何曾感到陈琦那样的幸福。如今却不同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彦杰又正视自己拥有的一切。他望向此时站在身边的柳晨曦。那双弯月似的总是闪动温情的眼睛,迷人的嘴唇,潜藏在深处善良的心,它们用自己的感情抚平了他的伤痛。从柳晨曦回上海的那天起,柳彦杰的生活改变了。
仿佛注意了柳彦杰的注视,柳晨曦走近他,笑着说:“陈琦做爸爸了,看把他高兴的。过几天我们一定要问他多讨几个红蛋。”
“好。”
柳晨曦把手搭在他的肩头:“研熙快要两足岁了。到时候,我们也办桌酒水,请熟悉的朋友们一起聚聚,送点糖果。”
“我准备东西。”是该把过去遗失的都补回来,柳彦杰想。
下午周景照例来医寓,从门口张华那儿得到二娣生产的消息,也凑热闹地冲上二楼病房。看到襁褓中的小人,周景嚷着上前要抱,被陈琦急急拦了下来。
“你小气什么!我抱抱怎么了。明年我也要当孩子他爸了,就不能让我先练练?”周景笑呵呵地说。
陈琦笑得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