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说完,眯起了眼,他等了一会,却意外的发现对面的人几乎没什么反应。
以往这个时候,沈梨一定会娇嗔地瞪过来。
而此刻解决了肚饿的人,慵慵懒懒地像只大猫窝在沙发上,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梅森的笑意顿了下。
他突然发现,对方在离开他之后的这段时间变化特别大,青涩胆怯的样子全然不见,举手投足都透着从容不迫的优雅。
“你长大了。”
沈梨斜斜睥了她一眼,“梅森,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的印象竟然记得这么清。”
“嗯?”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目光投在空气的某一点,似乎在追忆,“以前有些遗憾一直没完成,现在觉得该补偿你点什么了。”
“爸爸怎么有点听不懂呢?嘿小梨梨,告诉我你是怎么跟那些猎人混到一起的。”
没有理会年轻鬼王的碎碎念,沈梨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拖着衣服的长摆。
“我要睡一会,别打扰我。”
*
“真可怜。”
“就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吗?”
“对,不过这孩子也活不久了,身上全都被烧坏了。”
嘈杂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刺激大脑,被抬出来的小姑娘手指都无法蜷缩一下。
她睁着大大的红眼睛,望着黑色无星的天。
那些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将她扔在了那,耳边的警鸣灯照在一面的墙壁上,染红一片。
“想活下去吗。”
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挡住了黑夜的天空。
他的声音很特别,嘶哑的像是被烟火熏燎过,“我带你走吧。”
身体被冰冷的手抱起来,她愣愣看着对方血红的眼睛。
“我叫梅森。”他咧开了嘴,好像在笑,一双尖锐的白牙突兀生在嘴边。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艰难地张开嘴,破碎的声音细若游丝。
“沈梨。”
“沈……梨……”他有些奇怪地发音,“有些难叫,我就叫你梨梨吧。”
*
偌大的城堡内,梅森慢慢抿着杯内的红酒。
“放在那不用收拾。”止住女仆的动作,他站起来,亲自将沈梨脱下来的外衣叠起来。
“真怀念啊,当初我把她救回来,她才这么大。”梅森比划了一下,“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应该再忍几年,不应该在她叛逆期的时候改变她。”
女仆在旁边笑,“沈梨小姐不是回来了吗,小孩子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正常。”
梅森摇摇头,又抽出一根细长的烟,“放出去的鸟儿,就不会想回笼喽。”
他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哦对了,你知道吗,我碰到她的时候,你猜她身边的人是谁?”
女仆摇摇头。
“是温*赛奥。”
“哦上帝。”女仆捂住嘴,“是那个最冷血的猎人头目?所以大人您的伤是为了救小姐才……”
“不不不。”梅森呛了口烟,他摆着手,突然噗嗤笑出声。
弯下腰,他肩膀抖动的动作越来越剧烈。
“哈哈哈……你当时没有看到那个猎人的眼神……”梅森半天才止住笑。
他突然压低声音,用嘶哑的气声道:“他爱上我们的梨梨了。”
女仆嘴唇惊得能塞鸡蛋。
“她一直都非常出色,总是能让我刮目相看。”
梅森笑意散去,猩红的眸内爬上森冷的寒意,血红舌尖探出来,像蛇信般舔了舔上嘴唇。
“我的小宝贝,终于被打磨成了可以刺入敌人心脏的利剑。”
女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大人,需要传达什么命令吗?”
梅森魔术般变出一封带着红泥戳封的信。
“一个月后的拍卖会,那些自以为是的老板们请了温赛奥的团队做保卫。”
黑尖的长指甲在纸上划下一道深痕。
“我要给温赛奥一份大礼。”
*
拍卖会是这个世界有钱人最喜欢的盛会。
他们乐于搜集稀奇又特别古怪的玩意儿,巫女的笔,人鱼的眼珠,预言者的水晶球。
有钱的贵族享受千金一掷的快感,而这种隐藏在地下的拍卖会,卖出的东西更为大胆,无法流通在市面上的好东西在这里都能找到。
“一定要保证场内所有人的安全。”博纳翁伯爵再次向猎人们强调。
“行了伯爵大人,连我们的头儿都被你说服亲自出马,你还不放心吗。”
博纳翁露出笑,“你们的头最近怎么都不出任务了。”
他看向站在人群后方靠着墙壁抽烟的冷峻青年,“感觉上也很消沉啊。”
拉曼多神秘秘地将手指抵在嘴边,“小声点,我们老大最近受情伤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