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撩起衣袖,“这是什么?”
“你也看得见?”易墨微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这红线乃是虚妄之物,别人是看不见的。
兰德被红线吸引了,他抬起他的手凑在鼻下,闻了闻。
“有血的味道。”他抬起脸看易墨微,苍白,缺乏血色的脸有如鬼魅一般,“是你的血。”
易墨微转了转手腕,兰德放下他的手,两人对视着的眼神里显露出些微的尴尬。
“进去吧。”易墨微清了清嗓子,对兰德说道。
“恩。”兰德抿了抿嘴唇,走在了易墨微后面。
他不时抬头看他背影,黑衣黑裤,浓黑的发剪得有些短,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比起自己略显苍白的肤色,易墨微的肤色看上去要更健康。他走路的姿态还是稳重如前,双手插在外套的侧兜里,背部宽阔,是很可靠的样子。
兰德的嗅觉敏锐,与他隔了两三步,他身上轻淡的体味还是清晰可闻。
这种味道类似于一种中国茶的香气,兰德曾经喝过,泡这种茶的时候不能用滚水,反而要用温水才能冲开茶叶的形态和香味。
当然,他的身上,隐藏在这股茶香下的气味是浓厚的血腥气,像是许多具腐烂了千年的尸体叠加着的腥臭,伴随着这阵臭味的还有他与身俱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鬼气。
兰德并不能看见鬼怪,确能清楚地感受到它们所带来的Yin森。以前和他独处的时候,总觉得冷,就喜欢抱紧他,一边觉得鬼气呛人一边还被此深深吸引。
兰德不走了,他停下,靠在走廊的墙上,有些气恼地垂着头。
易墨微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回头看他。也不问询,就那么看着,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不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漠,偶尔他会挂着笑,可笑容也是看了让人发怵的,温和地极尽虚假。现在,他连笑都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像一具尸体。冰冷的陈列在某个角落,对任何眼前的事物都是漠不关心的姿态。
兰德稍仰起脸,额前的碎发几乎遮挡住他的眼睛,“那时候,为什么要走。”
那时候,为什么要在审判到来的前夜离开。
“我一个人接受了审判。”
“我听人和我说起,”易墨微站在他面前,很冷静地看着他,“说你过了很久才恢复,一定很痛吧。”
“不记得了,”兰德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和他对视,“似乎是流了很多血,对我来说,血也不值钱。”他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笑。
“你后悔曾经和我在一起吗?”易墨微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么僵硬地绷着,平日里虚伪的柔和也不见了踪影。
“不后悔。”兰德摇头。
“虽然知道,可是依旧觉得难过,是不是?”易墨微没有表现出那日在兰德面前的歉疚。
他的歉疚是令兰德感到厌恶的。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份歉疚的虚假。
“没错,你走了之后,我难过了很久。”
听他这么说,易墨微笑着,他告诉他,“兰德,我就是这样的人。”,语调轻柔缓和。撕下伪装。
“我知道。”兰德耸肩。
在他的经历里,他清楚记得他是怎样的人。他可以对你说爱,却决绝离开。也可以宠溺温柔,却冷眼旁观你的苦难。他可以假装成世上最完美的情人,热情,温暖,迷人,给你想要的幸福生活,而你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爱过。
对他知道了解的越多越深刻,却愈发的被这种噬骨的危险所吸引,沉迷。爱情是捉摸不定的心动,而痴迷,才是真正明确存在在心底的。
易墨微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独自往前,走回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兰德挠乱了金发,觉得这次谈话糟糕透了,他行在易墨微身后,紧接着进了办公室。
方天皓兴冲冲地拉着林方说个不停,林方显然有些不耐烦,指着门口的兰德对他说,“去去去,去找他汇报去。”
兰德关上门,瞄一眼刘歌,“女尸的样貌合成好了?”
“快了,还差一点。”刘歌瞅着电脑,“再过十分钟。”
“说吧。”兰德坐到方天皓的桌边,方天皓拉过张椅子坐下,张口就说了起来,“冯如的妹妹叫冯意,是个裁缝,家里传下来间裁缝铺子,两姐妹从小就跟着她们父亲学手艺,到了她们二十岁那年,她们父亲就把铺子传给了两姐妹,听冯意说,以前她们姐妹关系可好了,裁缝铺生意也不错,后来,一个男人出现了,彻底搅乱了她们的生活。”
“我听着怎么像是晚八点的电视剧?”埋头整理失踪人口资料的范文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林方和易墨微听了都笑了出来,方天皓瞪了范文一眼,继续说着,“也就晚八点那点套路,姐姐妹妹看上一个男人,男人对姐姐始乱终弃之类的。”
刘歌听了,噗哧笑了出来,“方天皓,人说你晚八点你还真就晚八点了。”
“我有什么办法,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