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却依旧对朕毫无怨怪、还总是想方设法地替朕找理由开脱……如此作为,不是纵容是什么?
唔……
况且,宸儿心有疑虑,却仍能顾全朕的心思和颜面、特意选在这种时候开口……真真是再用心不过了。
萧琰的用字遣词尚算委婉;但以萧宸对帝王的了解,又怎会听不出对方此语暗藏的调笑之意?
──他虽没有吹枕头风的心思,可会选在欢好后谈起这些,确实也是相准了父皇此刻耳根子软、对他也比平时更加纵容疼宠之故。
好在帝王对爱子的这番小心思不仅全无不愉、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乐见的。见宸儿因他一言面露羞窘、颊上霞色更是一路漫到了耳根,萧琰心头一热,忍不住将唇凑近爱儿耳畔,问:
不知朕的好宸儿……可愿再纵容朕一回?
……嗯。
知道父皇暗示的是什么,少年羞涩愈甚,却仍是稍一沉yin便点头允了对方的要求;任由帝王又一次分开他的双腿、将那狰狞粗胀的物事顶入体内再度征伐了起来。
──分别在即,父子俩虽因公绝了白日宣yIn的习惯,夜里的欢好缠绵却只有更为激烈和频繁。尤其出征前夜,满心的不舍、担忧和依恋更让萧宸痴缠着同帝王厮磨了一整晚;却到天色将明,已被cao到双腿都有些合不拢的年轻太子才依依不舍地让父皇从自个儿体内退了出,带着满腹Jing水和酸软无比的身子下榻沐浴更衣、做起了出征仪式的准备。
不论在哪朝,御驾亲征都是大事中的大事,一应仪制隆重肃穆,又是当着众将士和满朝文武的面,自容不得他父子二人儿女情长、依依惜别。故无论心下如何难舍,萧宸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仪式前亲手替父皇换好戎装,接着按制行仪、在祭天之后率领留守的众臣将帝王一路恭送出京而已。
──便清楚别离只是一时,可听着熟悉的吐息和心音就此远去,午门前长拜跪伏着的萧宸却仍情不自禁地微微红了眼。
在这三年亲密无间的厮守相伴过后,他已经想不起曾经的自己……是用怎么样的心情熬过那些与父皇彼此分别的日子了……
第四章
别离之际,萧宸原以为自个儿接下来的几个月,都要在度日如年的刻骨相思中度过了。不想相思刻骨是真;可「度日如年」四字,却几乎没怎么品尝到、便让接踵而来的诸般事务整得分身乏术、席不暇暖了。
萧宸这些年虽也累积了不少处理政事的经验,可从旁协助和一肩挑起,仍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尤其眼下无了帝王镇着、身为太子的他又是第一次监国,即便有楼相和楚王从旁协助,在处事应对上仍不免有些磕绊和疏漏。在此情况下,尽管优秀的学习能力让少年很快就从错误中摸到了诀窍;朝中某些官员的心思,却仍在萧宸逐步适应的过程中不可免地渐渐活泛了起来。
倒不是说这些人胆大到就此生出了不臣之心;只是太子年少、经验未足,性情又以温和仁善出名,朝臣们面上恭敬不减,心下却多少存着几分轻视和怠慢,面对公务时自也不如帝王在朝时那般兢兢业业、认真本分──仅仅敷衍了事的倒还算好了;那些阳奉Yin违、蓄意捣鬼的才是真正的乱源。好在萧琰离京时也将京中潜龙卫的指挥权全数交给了爱子,这才让萧宸得以在掌握某些人犯事的证据后直接来了个杀鸡儆猴,将几名带头捣乱的官员或申斥或下狱,就此镇住了朝中一度刮起的歪风,让一应政务的运作恢复了原有的秩序。
可萧宸身上的担子,却没有因此轻省多少。
因为前线日益推进的战事;也因为那随战事推进逐渐变得吃力的辎重。
看着宫门落锁前才刚递来的最新战报,深夜时分、兴麟殿里,萧宸将象征着御驾所在的棋子往舆图上北雁王都的方向再行移动了少许;秀若远山的双眉微微蹙起,而在片刻沉默后双唇轻启,同一旁的安远问:
「楚王叔今晚也歇在宫里么?」
「是。」
「如此,请楚王叔过来吧,就说孤有事相询。」
「奴婢遵旨。」
得主子吩咐,安远也未多问便退步出了寝殿,依着太子的指示往萧瑜处请人去了。
听着这位心腹内监的足音渐行渐远,年轻的太子轻轻吁了口气,就着一身便袍有些疲惫地瘫靠在了身后的软榻之上。
萧宸幼时困锁深宫、之后又因故离宫多年,和楚王萧瑜的接触十分有限,自也谈不上如何亲近。可如今父皇出征在外、沈师也随驾同行,能让他一吐心中担忧和疑惑的对象,也就只剩下外公……和同样深得父皇信任五皇叔了。
论亲近和熟悉,外公自然是相对合适的人选。可外公如今年事已高,他又如何好因心底的那点不安将人连夜召入宫中?倒是五皇叔得了父皇嘱咐,这几个月有大半时间都是宿在宫里的;故萧宸几番思量,终究还是腆着脸让安远将人请了过来。
萧瑜如今就宿在兴麟殿侧殿──萧宸无妻无子,帝王赏赐的几个美人又因先前的栽赃风波给尽数圈了起,自然无甚忌讳──到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