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的大腿抵着桌沿,上半身因为闵之栋的逼迫往后微仰,他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吞了口唾沫,紧张又期待地问:“那是因为什么?”
闵之栋的眼里有情绪在翻动,几乎脱口而出的原因到了嘴边又散去,他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困惑。这时许还因为长时间的后仰,腿上一酸,就要向后倒。闵之栋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他,许还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他的的胳膊向前一带,等稳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与面前的人距离太近,近到就要看透男人眼底的情绪。
“……因为我是你哥。”闵之栋闭了闭眼,放开许还退后一步,凌厉散去,剩下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不要拿这个当借口,你从来就不是我哥,小时候你不是一直强调么。”许还感觉自己就要抓住什么,他急忙开口。
他的话让闵之栋心里猛地一痛,那痛来得太强烈,让他来不及控制情绪,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耳边,他感觉周身陷入冰窟里冷得发抖,声音也失了平时的沉稳:“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许还被闵之栋的一巴掌打懵了,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闵之栋对他从来温柔甚至带了些宠溺,他这次是真的触到了他的底线,才会把他气到这个地步。他张了张嘴,心里慌乱又委屈,不知道该说什么。
闵之栋不再多说,绕过他,取走桌上的文件,冷淡地说:“手续我很快办好,这两天——”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了许还一眼,接起来,是秘书小余的电话。
“什么事?”
许还忐忑不安地望着闵之栋,他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他不是应该问清所有事实的真相吗,为什么会形成现在这个局面。闵之栋背对着他接电话,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感觉周身都是低气压。他忍不住想上前抱抱他,跟他说其实他不是想那样说的,他怎么会不承认他是哥哥呢,这可是他们之间现在唯一的羁绊了。
闵之栋打完电话,转过身,看见许还的神情,微微愣住,许还的神情里包含太多东西,如果此时闵之栋能静下心来思量,少年难以启齿的依恋不难发现。可是刚刚的电话让他分了心,唯一能让他理出来的是委屈,他缓了缓脸色,说:“酒楼出了点事,这件事暂时没法办了。”
他见许还伤心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又心疼起来,离开之前,他还是说了那句意义不明的话:“我不会结婚。”
闵之栋走后许还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等他回过神追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他万念俱灰地回来,饭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他不会结婚。
为什么在最后自己伤了他的心的时候又告诉他这个?
他想打电话问清楚,又不敢打这个电话,前前后后煎熬到了半夜,终于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早上突然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来看向门口——那里没有换下来的鞋,闵之栋居然一晚上没有回家。他再次慌起来,顾不得其他,心里想的只有闵之栋以后都不理他了怎么办,翻出手机,刚要打电话,钱进的电话接进来。
他迅速地接通:“钱进,我现在有重要的事,等会再给你回过去。”
“等等!许还,我也有重要的事,你快打开电视看看!”
“我真有事……”
“哎呀!什么事大过阿栋哥的事!新闻都播出来了,阿栋哥的酒楼卖有毒河豚,出了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好痛苦……
25
25、当局与旁观 ...
闵之栋被拘留了。
许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不到出路,他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新闻里说闵之栋的酒楼贩卖河豚,造成一死三中毒,他作为老板被抓,初步认定会被刑事诉讼。他绝对不相信闵之栋会因为钱卖有毒河豚去害人,一心想见面搞清楚事情的经过。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辙,去公安局碰了几回钉子,好说歹说刑事拘留期间就是不让见。在公安局磨到差点以妨碍公务被抓,这时候钱进打电话来说他爹找人请了个律师,这才见到人。
一夜之间闵之栋似乎憔悴了很多,眼角带着明显的疲惫,他看见许还的时候先愣了愣,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对着他温温地笑:“你来了。”
许还的眼睛久久粘在他脸上,来之前想问很多问题,见了面看见男人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少见的落魄样子,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闵先生你好,我是负责本案件你的辩护律师吴应林。”这时候旁边的中年律师开口,既没有热忱也没有轻视,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闵之栋拿眼神询问许还,许还急忙说:“钱叔叔请的律师,说对你有帮助的。”
闵之栋点点头:“谢谢。你想问什么,我一定配合。”
吴应林拿出一叠文件,随意翻看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轻地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地说:“根据我掌握的资料,闵先生在酒楼贩卖明知有毒的河豚鱼,致四人食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