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歌舞助兴,四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从下午聊到了华灯初上的夜晚。
陆小天开始昏昏欲睡,却又不肯离开陆灼,只趴在陆灼怀里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陆灼见自家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不禁也有些心疼。
然而皇帝似乎仍然没有放陆灼离开的意思,握着陆灼的手,叫陆灼讲述他在东漪界经历的事,还时不时地追悔自己轻易放任小儿子离去的往事。
陆灼脸上带笑,心里琢磨着如何脱身带儿子回去休息,眼角瞥见端酒过来的宫女,心里有了计较。然而他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动用法术,此时自己的身份设定是失去修为身体孱弱的皇子,一丝灵力都控制不了,又如何在曾经金元境修为的皇帝面前施法。
正想着,那宫女已经端着托盘款款而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宫女快走到陆灼跟前的时候,突然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朝前摔倒,托盘脱手,酒壶里的酒尽数洒在陆灼头上。
宫女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
陆灼顶着满头满脸的酒水,面无表情地扫过皇帝、白琤,最后视线落在一直默不作声脸上却挂着神秘莫测笑容的魏轩处。
魏轩笑着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一杯酒。
之后陆灼十分争气地打了两个喷嚏,鼻尖通红。
皇帝面色Yin沉,狠狠责骂了宫女,之后命人将宫女拖下去。宫女心知自己活不成了,哭得肝肠寸断,浑身发软。
陆灼抹掉脸上的水渍,连忙道:“她也不是故意的,请父皇看在我刚回来的份儿上,饶她一命。”
皇帝慈爱地望着陆灼,掏出自己明黄色的手帕亲自给陆灼擦脸,宠溺之情不予言表。
“好好好,玥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陆灼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谢谢父皇。”
侍卫将宫女带离大殿,丢在外面,便转身离开了。宫女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远处大殿内灯火通明的场景,原本十分普通的脸逐渐变幻,很快变成一张妖艳至极的面孔。
——那人就是尊上的意中人吗?
绫女扬起唇角,笑容中带有一丝玩味。
竟然是那个人……看来今后有好戏看了。
皇帝见陆灼一身狼狈,脸色略显苍白,不禁有些心疼,便终止了宴会,派人送陆灼回去休息。
陆灼松了一口气,抱着儿子起身告辞。
就在这时,白琤也站了起来,“父皇,四弟初来乍到,对宫中不甚了解,还是让我送他回去休息吧!”
陆灼脸上神色未变,心里却有些别扭。
皇帝对自己的三儿子一直都宠爱有加,因为白琤虽然资质一般,却足够努力,也比大儿子白琰更爱亲近自己。没有一位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但父爱终究隐忍,相比一直默默地独自努力的白琰,他自然对喜欢黏在自己身边的白琤表现出更多的关爱。
此时见白琤主动要求送弟弟回去,皇帝心里自然十分欣慰,没多想就答应了。
好在皇帝赐给陆灼的居所离皇帝的寝宫不远,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什么,很快就到达如今安王殿下居住的玉泉宫。
进了屋,陆灼先哄陆小天入睡,命火罗鲛守着,自己则出去见白琤。
白琤见陆灼独自从卧房走出来,原本和蔼慈祥的兄长样子换成一副略显狰狞的面孔,冲过去一把抓住陆灼的衣领。
“为什么连你也背叛我?!”
陆灼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桃花眼中噙着水意,十分楚楚可怜。
“谁背叛谁?”陆灼红着眼道,“你把我们父子俩骗到枢衍界,还跟我定下契约,结果来到这里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取出云霆珠,眼看我儿子的前途已经毁了,难道我就不能为他争取一些东西?”
白琤咬牙切齿道:“那你跟国师是什么关系?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合伙骗我,现在还装可怜?”
陆灼脸色一沉,狠狠打开白琤的手:“我跟他没关系,更不存在合伙骗你的事。我累了,请你离开。”
“你占用我弟弟的身份,还能理直气壮地跟我这样讲话?!”
陆灼冷笑道:“哦,我还要谢谢你给我这个身份。白玥的所有事我都了解地一清二楚,他尸骨无存,云霆珠却在我儿子体内,想找到证据证明我不是白玥也难。”
“你——”白琤胸口剧烈起伏,缓缓朝后退了几步。他知道陆灼说的都是事实,怪只怪自己之前太过信任他,将自己所了解的白玥之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一点隐瞒也没有,如今被他反咬一口,自己竟无话可说。
“好……好,很好!”白琤转身,气冲冲离开。
这样……也好。白琤在心里暗暗想道:白玥,四弟,陆灼,玉瑾子……既然你想跟我撕破脸,那我也不用顾忌情面了。云汐国是我的地盘,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假皇子,只有皇帝和国师撑腰有有什么用?用契约约束又有什么用?我恐怕还要感谢制造混乱的大哥……你儿子的云霆珠,我要定了,你……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