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睛却被固定住无法脱离。
是……贺蓝,凌霄终於看清了那个人影,喉咙里甜甜的,好像蛋糕整个涌了上来,他想吐。
他看到由黑暗拼成的贺蓝靠近了他,慢慢挑起了他的下巴:″宝贝,你身材真好。″
他无法眨眼,那个人很快又离开了他,修长的身材更加细瘦起来,血红已经慢慢到来,将黑暗中的人影撕裂般的吞没,他耳朵里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清脆也毛骨悚然,好像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啊啊啊……″那个逐渐被吞没的身影发出一声声惨叫,而浓稠的血雾里又夹著那声轻佻欢乐的声音,″宝贝……宝贝……″
″宝贝我终於靠近你了……″
″宝贝你身材真好……″
″宝贝你看他死了……″
……
那Yin森森的柔声细语像催命的咒语,凌霄快要崩溃了,离去的黑影也被吞噬完毕,红色最後融合的瞬间凌霄又看到了贺蓝。
躺在血红里的贺蓝,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掏空了,眼睛茫然地大睁著,那里面已经什麽都没有,只剩两个黑黔黔的洞窟。
″啊啊啊啊……″凌霄终於可以尖叫,他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不仅仅是颤抖更多的是摇晃。
“怎麽了?”贺蓝把凌霄摇醒,凌霄茫然的视线射过来,惊恐无助,是贺蓝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的心陡然软了下去,呼唤都温柔了起来,“怎麽了,怎麽了宝贝?”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贺蓝总是爱这麽叫凌霄,但是凌霄会害羞,他很乐意见到脸红的爱人,逗的不亦乐乎,但是後来……後来是自己厌倦了还是凌霄逐渐的平静回答让自己失去了兴趣?
他兀自出神,凌霄的手指却紧紧扣到了他的胳膊上,用力之大让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他急忙再次询问:“做噩梦了?”
凌霄惊魂未定,汗水把头发都濡shi了,但是神情却镇定下来,手指从贺蓝的胳膊上拿下来,後者注意到他的指尖因为过於用力都发白了。
“我……”他艰难地道,睫毛起伏不定,贺蓝伸出手臂把他揽到怀里,如果是平时,凌霄肯定会粗暴地拒绝这好意,但现在他却如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紧紧地抱住了贺蓝。
“我刚才好像梦到你了。”凌霄小小声道,他一直是个勇敢的人,冷漠悍然,现在却能像个小狗一样的被抱在怀里,凌霄感到满足的同时却也隐隐知道出了什麽大事。
“是吗?”梦到他有什麽好害怕的,而且还吓成这样,这个人当时对著他那个鬼的适合都没啥表情,现在……
他轻轻拍了拍凌霄的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让凌霄靠的更舒服点,但是他的手撤回时碰到了凌霄的睡衣,那是一套机可笑的狗熊睡衣,凌霄这个大男人穿的很好笑,但是他却穿了很久很久──那是贺蓝以前买的。
被拖出的睡衣下露出一段麦色的肌肤,贺蓝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却被惊到了,棕色的皮肤上安静地汪著一滩血……
他呼吸窒了窒,定睛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个血红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掌痕,在昏暗的光线下乍一看倒像是一滩血。
贺蓝对著这个掌痕怔了怔,把手轻轻按在了红色的掌印上,他的手指细长,尤其是中指,弧度优雅适中,这个手印……贺蓝倒吸一口气,和他的手掌一模一样!
这麽深的掌痕必定用了很大的力气,贺蓝记忆还是正常的,这种力道他绝对没有用过,即使刚才抱著凌霄他也没有睡著。
他刚才不过去了趟洗手间,凌霄不想做他又忍不住,一个冷水澡的功夫觉得不可能有人进来过了。
凌霄似乎察觉了什麽,焦急地问他:“怎麽了?‘他摸索著把手按到那个印记上,“上面是不是有什麽?”
凌霄最近一直不对劲,贺蓝想,而他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是仅仅做了个噩梦,贺蓝是身子慢慢寒了起来,肌rou绷的发痛,皮肤上都是细微的颗粒,他缓缓往室内看了一眼,落地的窗帘安静地垂著,墙角的米兰也静静地开放著,电视柜上面的福娃,反射著冷光的镜子,粉红色的屈臣氏安全套盒子……
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静,静谧无声里却透露出一种诡异,贺蓝知道里面可能潜藏了什麽,因为他曾经就是那个暗中偷窥的鬼魂,用一种Yin冷安静的眼神。
“讲话!”见他不做声,凌霄急起来,从看不见後他总是急躁,贺蓝微微叹了口气,“我刚才推你,力气没控制好,留了个印子,疼不疼?”
凌霄有些狐疑:“你刚才捏的?还好,不是很痛,下次注意点。”凌霄放下心来,那里确实不疼,但是却有种寒冷的感觉,像是冻过的银器被直接塞到了rou里,以至於连整个腿都麻痹了。
是贺蓝碰的,那麽刚才那个确实是噩梦了,他松了口气,却被贺蓝看在了眼里。
不太疼,那麽还是有感觉的,而自己刚才绝对没有碰过凌霄的腰,那麽这个印子就是刚才才出来的,贺蓝想,凌霄拼命隐藏著什麽,他或许不该询问,自己完全可以寻觅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