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确认一个人的想法,不是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钱士峥顿了顿,「虽然你注意到霍先生言行之间的矛盾,但是你对他并不了解,所以你无法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蒋悦情不自禁地思索着钱士峥说的这些话。实际上,对方说得其实没错,霍重锦的矛盾之处让他开始想要弄清楚那个人究竟在想什么,但蒋悦对霍重锦确实还不了解——或者说,不够了解。
「要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不如把这件事情暂且放下。」
「暂且放下?」
「你会在霍先生家里住到这学期结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要是有心观察的话,总会有些收获。」钱士峥轻松道。
蒋悦若有所思地垂下了视线。
第三次发生得相当突然。
如果不是霍重锦当时还有几分清醒,他甚至会以为蒋悦才是那个喝醉的人,但事情并非如此。霍重锦在应酬时喝了些酒,回到家时仍有几分微醺,当时蒋悦正在客厅里,大概是见他脚步不稳而下意识地来扶他,霍重锦碰到了对方的手腕,而蒋悦抬头望向他,说不清这之间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两个人已经在玄关接吻了。
蒋悦身上穿着睡衣,双手近乎热情地环在他的颈项上,霍重锦一时有些迷茫,但身体却早於意识行动,将对方的睡衣解开,沿着单薄的胸膛亲吻下去,蒋悦的身躯颤抖着,但却没有分毫拒绝的意思。他有些诧异,但愕然过去后,心底生起的情绪居然是愉悦。
不管蒋悦为什么不拒绝,表现得迎合,甚至不熟练地啃咬他的嘴唇,霍重锦决定不去在意过程,而只看重结果。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动令他加快了速度,等到蒋悦在他的舔舐下满面chao红地射出来后,霍重锦将对方抱了起来,从容不迫地上楼,最后将对方放在自己的床上。
在脱衣服的过程之中,霍重锦有意识地放慢了速度,留下一些让对方反悔的时间,然而蒋悦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凝视着他,那种目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难题,但却不带有一丝退缩的意味,霍重锦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后,蒋悦也抬起手,带着一丝窘迫,主动将身上剩余的衣物褪下,整个人浑身赤裸,像是被剃了毛的小动物一样,怯怯地坐在床上,略微不安地抬眼望着他。
霍重锦并不愚笨,立即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隔天早上醒来,因为是周末,所以又再做了一次。蒋悦比他想像中还要放得开,虽然忍着泪水在他身下低声哽咽时的模样相当撩拨情欲,但笨拙地想要尝试掌控一切的模样也不坏。霍重锦也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或许是因为对蒋悦有些心软,居然连这种吃窝边草的事情也做了不止一次,这一点都不像是他会做出的选择,幸亏这终究是有期限的。
霍重锦并没有刻意解释,但他认为对方应当明白:这种近似床伴的关系跟那个瞒骗双方家长的谎言一样,在他们往后「分手」的那一瞬间,就会同时结束。
时间过得比想像中还要快,一眨眼之间,几个月便过去了,蒋悦身上的衣物从羊毛外套换成了短袖上衣,两人之间的距离从礼貌地维持半公尺距离到即使有肢体接触也显得异常自然的地步,这一切终於来到了终点。
不知道为什么,霍重锦总觉得自己像是长跑比赛的选手,在长时间的压抑与忍耐后,终於来到了最后的十公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最后一小段路程安然结束,让这个比赛毫无悬念地落幕,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照章行事,他甚至能想像自己开口后蒋悦略微吃惊但又顺从应声的模样,这或许会让自己的处境显得略微难堪,不过事情发展本来就该走向这个方向。
为了瞒骗父亲,霍重锦特意去订了特定的某间餐厅,准备了该准备的所有东西,在蒋悦收十好东西准备搬走的前一天带他一起外出用餐。
对面的少年有些局促地坐着,欲言又止,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地带他出门用餐,也对桌上那些特意用来制造浪漫气氛的香槟、鲜花与蜡烛感到不习惯。两人沉默地用餐,饭后甜点被送上来后,霍重锦心想差不多是时候了。
「蒋悦。」
对方明显正在走神,被他一唤才回过神来,略微紧张地望着他。
尽管已经事前排练过了,但霍重锦还是没办法在这时起身当众屈下单膝,再说做戏做得太过火反而会让人怀疑真实性,於是他将衣袋中的小盒子取出打开,而后放在桌面上,里头的戒指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蒋悦明显愣住了,「这、这是……」
「请你跟我结婚。」霍重锦语气随意。
「……」蒋悦还处於怔愣中,似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要拒绝我,就连分手的理由也有了。」他低声暗示对方道。
霍重锦已经是适婚的年龄,而蒋悦远比他年轻,他想安定下来而对方还想享受人生,这种程度的分歧无论是谁都可以理解的,为此而分手更说不上是谁的过错,父亲也不可能为此而责备他。因为被拒绝求婚这件事,想必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