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疑问带来的痛苦距离他确实已经很远了:“你说的没有错,这些确实是不正常的,不对的,为了生存而变的邪恶,似乎确实恐怖,可是实际上,生存本来就不是正义,就好像从来不是天赋人权。”
胡安娜默不作声。
宴池看看她的表情,自己心中也豁然开朗,他重复了一遍:“生存从来不是天赋人权,所谓的生存的正义和权力,也是需要奋力抗争才能得到,才能持有的。人类在最初进化出来的时候,难道不是通过掠夺,通过吞噬,来存活到今天的吗?我们总是在建立文明之后,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种动物,也忘记了,我们的来历并不洁白如纸,也并不无懈可击。我们现在的文明已经到了让我们开始讨论道德和善良,边界和真诚的时候了吗?”
说到这里,宴池也觉得有些泄气,好像这种奋斗是永无止境的,人类永远也无法到能够单纯的讨论正义和善良的时候一样,想象中早已出现的理论上的完美国度,要建成可就太难了。他摇摇头,接着话题往下说:“我觉得没有,唯一的好消息或许是,我们能够做得更好。诺亚方舟上他们的努力建成了今天的国家,我们的努力就能决定未来的走向,过去的ru汁哺育今天的人,而今天的我们就会变成未来,我觉得这是一种最实际的安慰。”
以他们如今的高度来说,改变未来这种话并非虚言,胡安娜也不觉得这是夸下海口。她本以为自己要接受的是早已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的那些条陈,可没想到,宴池的想法比她还要叛逆,还要成熟。
他几乎是否定了那些关于集体,关于族群的说法,但胡安娜却不觉得难以接受。
或许事实就是如此,唯一的心理门槛就是承认自己的来源并非正义。她觉得有些混乱,可却没有了被压迫到喘不过气的感觉,于是保持着沉默,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宴池不想再提这些复杂的事情,也不想做一个讨厌的只知道输出价值观的人,想了想,把自己的决定和胡安娜说了:“其实我这次已经决定了,由你担任军团的参谋长,我们的基本建制也应该成型了,副官是军部派遣的,你就是我挑的。”
胡安娜吃了一惊:“我以为……”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喉头一时哽住,心情复杂的看着宴池,过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我以为我让您失望了。”
宴池对于他们这个新生的军团,也算是耗尽心血,他平时不拿架子,也不搞什么规章流程,威严基本是靠身先士卒和优越天赋建立的。其实在这样的人手下服役,要比在普通军团压力更大,因为他聪明,而且新锐,跟不上他的节奏,或者不能满足他的预期,自己就会觉得羞愧难当。胡安娜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宴池是早就发现了,他不说什么,临走的时候却反复叮嘱所有人互相注意心理状态,实际上主要就是对胡安娜的关心,不希望她发生意外,她当然有感觉。
胡安娜刚开始,对于自己在团队里的位置还是有感觉和预期的,只是狮王星一行让她受到太多干扰,问题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因此最近甚至已经想到了可能暂时无法取得进步,甚至为此心灰意冷过了,现在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宴池一笑,这就让他的年龄看起来比刚才的感觉小了好几岁:“不是因为你的资历。”
这话补充的恰到好处,胡安娜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论资排辈的人,知道他还是肯定自己的能力的,用力点了点头,也露出一个带着眼泪的微笑,转瞬忍住了眼泪。
光明节转瞬即到,胡安娜已经走马上任,宴池的副官也已经从苏奈尔到了阿尔忒弥斯。是个三十四岁的军官,上过军校,曾经还在罗曼诺夫军团服役。宴池隐约觉得泰坦和罗曼诺夫军团之间的关系已经深厚到不可分割的程度,不过这正好也是艾尔维特预期中的场面,再说当时所有前来面试的候选人中,确实是这个曼妥斯副官与他最合适,因此也就没当一回事。
泰坦的光明节过的很愉快,也相当热闹。
作为罕见的全员拥有机甲的军团,他们先是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随后就都钻进了机甲里面,在宴池的世界里过节。
大厅里延伸出一个巨大的水池,扑通扑通跳下去好几个人,一动不动也紧跟着浮了起来,轻松的划动手臂就能改变方向游起来,感觉就和躺在云朵上一样轻盈柔软,十分受欢迎。
平时宴池在这些队员眼里还是有些威信的,虽然他从来不疾言厉色,更不会摆官架子,但他们总是很自觉地保持着乖觉的微妙敬意,可是今天过节,宴池也被扯到水池里好几次,浑身shi漉漉的趁着他们转移了注意力去彼此灌酒这才爬出来,悄悄进了一个房间,马上上了锁,去联系艾尔维特。
他还记得今晚艾尔维特要去看望勒lun奈,先确认了时间无论如何也应该过了这才拨通通讯。
果然,艾尔维特马上接通了。
“节日快乐!”宴池浑身shi透,自己却一无所觉,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眼睫毛也shi哒哒的,水珠顺着脸往下滴,怀里还抱着本来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