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好心提醒一下你。”沈婉娴顿了顿,“那位巢小姐和其他上你床的千金们是不一样的。”
宋夏城漫不经心道:“你对她很了解?”
沈婉娴道:“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真的很灵的。”
宋夏城笑了笑。
“夏城,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她了。”沈婉娴正色道,“感情认真的人,你辜负不起。”
宋夏城拿烟的手顿了下,然后把烟放在嘴里狠抽了一口,眯起眼吐出一团白雾,使人隔着烟雾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与眼神。
他道:“我和巢澜的事,你少管。”
之后他不再看沈婉娴,只留给女人一个冷漠的侧脸。
这个男人,笑的时候多情温柔,是足以迷惑所有女性的甜蜜陷阱,面无表情时去又显得那样薄情漠然,像是深秋的一场凌晨。
“算我多嘴,再见了,夏城。”沈婉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拧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将她人生中最后一夜荒唐毅然决然地留在了门后。
这种就算没有爱也能随便上床的事情,在娱乐圈司空见惯。
那个年代的娱乐圈要比后来的复杂多了,国家监控力度还不大,黑社会的势力在娱乐圈渗透得厉害,为洗钱而存在的娱乐公司一抓一大把,稍不留意得罪了哪位爷,就不是退圈这么简单了。
尽管比起港台来说,大陆的情况稍好,但明星们的生活依然很压抑。
性就是发泄压力的途径之一。
沈婉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订婚之后即使仍在圈子里风生水起,但却再也不做那些荒唐事了,规矩得足令许多当时出身名门、受过良好家教的妇人羞愧——沈婉娴的出身不好,母亲是歌厅陪酒女,她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然而这些东西,在距此的三十多年后,已没人会追究了。
都说戏子无义,可沈婉娴却是例外。
有一件事情,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巢闻曾对梁熙说,他的母亲从吸毒成瘾的宋夏城身边离开后,是在一位朋友的接济下生下了他,才回到的巢家。
那时候他还嘲道:“也真是奇了,她那种性格的人竟然还会有朋友。”
——其实不是朋友,只是一个看不下去的善良的旁观者。
那个人就是沈婉娴。
她帮助巢澜顺利生下巢闻,然后在三十年后,又亲手将影帝的奖杯递到了巢闻手中。
望着发表完获奖感言后深深鞠躬的巢闻,沈婉娴心里既欣慰,又感慨。
夏城,你儿子做到了你一生都没能做到两件事情。
拿下影帝,一往情深。
*
沈婉娴有一句话是被宋夏城承认的,那就是巢澜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他年少成名,春风得意,又生了一副好皮相,拥尽放肆风流的资本,且不说身边的女朋友来来去去换了多少个,光是翻云覆雨缱绻缠绵过的没有名分的女性伴侣,都可以列出一条长清单,且其中将近一半人只记得姓氏和身份了。
有的是看对眼的,有的是尝鲜,有的是为了攀附,有的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
无论是恋情还是床伴关系,一般都不会超过三个月。
而宋夏城对巢澜,最开始也是一时兴起。
但到了最后,他却跟这个女人保持了两年多的来往都未曾断绝。
所以她是不一样的。
至于有什么不一样,宋夏城根本懒得想。
这天剧组提前收工,他和助理打了招呼后一个人戴上口罩和帽子往外面走,如先前约定的一样,巢澜站在门口等着。
她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连衣冬裙和一件灰色毛呢大衣,头上戴着白色平顶毛线帽,一束乌黑长直发如瀑般披散下来,一张脸被冻得发白。
听到声响,她偏过头来,墨色的眼睛映出来者的身影。她不怎么化妆,唇色很淡,却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一张巴掌脸Jing致漂亮,就像是展柜里的瓷偶。
看着宋夏城走来,她呵出一口白气,语气平平:“收工了?”
“嗯,今天ng吃的少,拍摄任务提前结束。”宋夏城伸手握住对方冰凉的手,动作自然地放进自己的衣兜,“这么晚了,你家的门禁没问题吗?”
“父亲去邻省看老战友了,我跟管家说今晚我借住以前的同学家。”
闻言,宋夏城扬了扬眉,眼里浮现一抹暧昧的笑意。
看这个意思,就是说能在外过夜了。
他另一只手扯下口罩,俯身在巢澜额头上亲了亲,问:“怎么突然说今晚要来找我?”
巢澜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今天是圣诞节。”
宋夏城一愣,这几天忙着在剧组拍戏,都把这茬给忘了,难怪之前有那么多人无端端地说想要见他,刚刚收工时组里的女演员更是投来明目张胆的火热目光。
只可惜,他这一晚已提前被巢澜预约了。
明白了这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