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因七郎打死儿子潘豹,怀恨在心,不但不发救兵,反将七郎灌醉,绑在树上,乱箭射死。七郎和援兵都没有来,六郎也被遣回了朝,杨继业终 因无援,人马冻饿,最后碰死在李陵碑前。
台上的老生粉墨登场、唱念做打,用着二黄唱腔,演得一出好戏,看得罗宇直鼓掌。
台下的人演的戏也十分到位。
方叙和梁熙微笑着鼓掌,目不转睛地望着舞台,一副无比专注的样子。
但师兄妹心里无比默契地想的都是:“怎么还不结束。”
当然,这一点不能表现在脸上。
终于等到了最后关头。
台上扮演杨继业的老生进了苏武庙,而后白道:“那厢有一碑碣,向前看来。”
“李陵碑”,呀呀呸!汉室李陵,乃是大大的jian佞,不知何人与他立的什么碑碣!上面还有几行小字,待我仔细看来——”
“庙是苏武庙,碑是李陵碑,令公来到此,卸甲又丢盔!
念罢,老生丢盔弃甲,唱道:“且住!老夫被困在两狼山,盼兵兵不到,望子子不归,白日受饥饿,夜晚被风吹……”
“也罢,不免拜谢宋王爵禄之恩,我就碰死在李陵碑下!”
说着,他往前一冲,以头抢碑,碰碑而死。
一场就此终结。
曲终人散,罗宇仍稳坐在椅上,悠悠道:“剧里改了史实,杨继业实则是被俘后绝食而死,哪里是撞了什么李陵碑。”
“不过是想以此衬出杨业有气节罢了。”方叙明显就是提前做了功课的,笑着挑眉道,“李陵投降匈奴,做了个右校王,就相当是个叛国的汉jian,而演义里杨继业宁死不降,可不是和他形成鲜明对比?”
姜还是老的辣,话语主导权率先被方叙抢了去。
梁熙也不急,静静在一旁听着。
罗宇看向他,微笑道:“看来方先生对这段历史颇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李 陵率五千敌八万,熟用兵法,若不是途中被手下出卖,不一定会输。”方叙不紧不慢道,“公孙敖谎报军情,说李陵投降匈奴后给匈奴布兵,汉武帝因此杀李陵妻 母。全家被灭,李陵自当心灰意冷,又不是愚忠,自是不愿回去。后来汉昭帝上位,汉朝派人想要把李陵劝回来,李陵却说‘吾已服胡,丈夫不能再辱。’有此气节 者,又怎能说是小人呢。”
方叙会这么夸李陵,其实是在迎合罗宇。
因为罗宇要拍的这部的主人公,并不是宁死不屈的杨继业。
而是降于匈奴的李陵。
所以说,这部戏很冒险。
然而有风险,就有机遇。
罗宇仍是笑着,不置可否,转而看向梁熙,问:“不知梁小姐有什么看法吗?”
“时 运不济,命途多舛。”梁熙斟酌着回答,“李陵无疑是优秀的将领,为保麾下四百步兵,不得不投降,但至于他是不是令人唾弃的汉jian小人,就要从两个方面来看 了,从当时的家国观来看,他叛国是事实,之后一直留居在敌方阵营也是事实,但单从个人来看,我觉得他是忍辱负重的,可以说这个人的形象是矛盾的,不能单方 面地贬,也不能单方面地夸……罗导,李陵的名字应该会被化名取代吧?”
罗宇唇角笑意深了几分,点头道:“嗯,不错,报上去的剧本里确实是换了个架空的朝代,人名都有修改。”
是了,不然审批下不来。
等到上映后再让人在舆论上引领,说主人公原型乃李陵,说不定还能再增一波热度。
“禹东曾演过将军形象。”方叙不着痕迹地点燃了硝烟,一脸天然无害的诚恳表情,“扮相很俊,很符合李陵率军出击时的意气风发,而忍辱负重的角色也是演过的,所以演中后期的李陵也不难,结合起来一定非常Jing彩。”
梁熙淡淡道:“荣禹东演霍去病适合,但未必适合演李陵。”
“梁小姐这句话说得太武断了吧?”方叙话中暗有挑衅,“这几年禹东演的角色怎么也有十多个,其中以古装擅武者居多,经验丰富,反观巢闻,加上早年拍的那部恐怖片和去年年初公演的那部话剧,也就只塑造了五个角色而已,五分之四都是现代题材,拿什么来参考呢?”
“只要演技好,无论古装还是现代,都能适合。”梁熙从容道,“荣禹东拍的戏虽多,但几乎全部都是电视剧,而巢闻一直走的都是大荧幕路线,罗导应该知道的,巢闻不仅得了金鸡奖的最佳新人,还得了金肖奖的最佳男配。”
方叙嗤笑一声:“你也会说是男配奖。”继而又道:“我承认,电视剧的档次的确没有电影高,但这并不能代表电视剧演员的演技比电影演员要差。我们禹东一直都是男主担当,而巢闻演的一直是个配角,梁小姐,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呢?”
梁熙微笑:“方先生,难道演主角的能一直演主角吗,你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自以为是。”
“好,那不提这个。”方叙道,“既然梁小姐提了电视剧和电影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