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老管家从二人手中接过年礼,说道,“老爷年前就交代了,说闻少爷这回要带朋友过来,让我们好生招待着。”
梁熙点头:“有劳费心了。”
老管家招呼着两人:“进屋子里来吧,老爷在正厅里会客。”然后他抬眼看了看巢闻,忽然压低声音添了一句,像是在提醒一般:“二爷和二nainai来了,带着小少爷。”
梁熙也听到了这句话,当即看向巢闻。
二爷,指的应是张承恺的弟弟张承怀了。
正是当年娶了巢澜的那位。
“知道了。”巢闻神色沉稳,不见一丝异样,只是淡淡回道。
而后他回头握住梁熙的手,宽厚的手掌温热,与之十指相扣。他柔声道:“进来吧。”
张家室内的装潢很奇特,中西合璧,玄关处放置了一面岁寒三友的屏风,三扇折叠,古意浓重,可是绕过屏风后又是西式Jing致的水晶壁灯,巴洛克式风格,墙上还挂着几幅油画。
沿着走廊往下走,转一个弯,就是正厅了,又见一扇彩雕大屏风,黄花梨质地,刻着花开富贵,祥云锦绣,镶着云母、珐琅和翡翠,Jing致华贵,与玄关处的书画屏风是两种韵味。
“闻少爷、梁小姐,烦请稍等片刻。”说着,管家走到屏风后通报,“老爷、二爷,闻少爷和梁小姐到了。”
屏风后传来张承恺的声音,应是沾了春节的喜庆,听起来比上次与梁熙谈判时要温和不少。只听他道:“让他们进来吧。”
管家退了出来,微微俯身,左手伸出在侧,说道:“请。”
于是巢闻和梁熙走了进去。
屏风后的地板铺着宽大的羊毛地毯,色彩鲜艳,绘的是清明上河图中的一部分。
张承恺坐在上座,穿着驼色的大衣,面色祥和,比上回见面时稍稍胖了点,依然不怒自威,一张脸犹有当年英俊的痕迹,眼底黑如陈墨。
他左手边依次坐着张承怀、张承怀的老婆和儿子。
比起张承恺来说,张承怀这个弟弟反而有些显老,保养得没有自己大哥强,身形发福,眼角微吊,也只有那双眼睛和张承恺很像。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倒是很年轻。
而她却并不是张承恺的第二个老婆。
自巢澜死后,张承恺很快就有了续弦,娶的据说也是一位大家闺秀,门当户对,然而还没过三年,两人就离婚了,在那之后张承怀在情场又逍遥了十多年,才又娶的这一任。
两人相差二十岁,老夫少妻,孩子还不到十岁。
“大伯,新年快乐。”巢闻神色淡淡,礼数还是全的,“怀叔,田姨,新年快乐。”
张承怀不当他是儿子,他也从未称他为父亲。
他说完后,梁熙也跟着道了声新年好。
“这位是……?”张承怀微眯起眼睛打量起梁熙来。
巢闻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把梁熙护在身后,他介绍道:“这是我的经纪人,梁熙。”
梁熙朝张承怀微笑道:“二爷好。”
不料张承怀并没给出好脸色。
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小闻,你能带朋友回来拜年是好事。但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是免了吧。”
巢闻眼神骤冷:“恐怕怀叔是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多了,所以现在看谁都不三不四。”
“放肆!”对方直接的驳斥让张承怀没面子极了,于是他恼羞成怒,狠狠地拍了拍木扶手,瞪着巢闻,喝道:“你就这样跟长辈说话?没大没小!”
“没大没小配不三不四,不是正好?”巢闻嘲弄道,“多谢怀叔撮合。”
“你!”张承怀指着巢闻站了起来。
“都别说话!”张承恺终于出来说话了,“新年大头的,两父子吵什么吵?”
只听张承怀怪笑一声道:“我可没有这么个不知家教的便宜儿子!从小就是和他妈一样,是个怪胎。”
梁熙注意到巢闻垂在身侧的手握起了拳头。
她以为巢闻要冲上去动手,于是赶快伸手拉住了他,却没想到身前那人并没有动作,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承怀,目光冷冷。
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并不新鲜了。
“所以现在怀叔是要来翻旧账了吗?”他不再假扮恭顺谦和的晚辈,话里可以掉出冰碴来,语气透着蔑视与傲气,“当年使劲摇尾巴的狗,今天倒成了反咬人一口的狼,如此恶心虚伪,还好意思来跟我谈家教涵养。”
不留一分情面。
此话一出,张承怀登时气得脸都要绿了,竟Cao起桌旁的茶杯掷向巢闻。
梁熙哪能让他伤到巢闻,当即把人往旁一拽,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啪——”
茶杯摔在了地毯之外,应声而碎,杯底的茶叶shi哒哒地化作绿色的一滩。
巧的是,它正好碎在来者的脚边。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正赶上二叔发脾气。”
未见其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