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像是一滩漆黑的沼泽。
梁熙说道:“导演和编剧都是当初剧组的人员,和宋夏城是至交好友,所以想以此来纪念……”
“至 交好友?”还未等梁熙说完,巢闻便冷笑起来,眼底是久违的嘲讽和戾气,“出事时避如蛇蝎,现在人走茶凉才想起来追悼怀念,不觉得太晚了吗?说到底,也不过 是想用着死人的素材捞一笔钱财,生平旧事摆在那里,也不用他们多费脑筋,竟还改这么一段结局,简直是可笑!他们的厚颜无耻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梁熙没想到巢闻的反应会那么大,当即愣了:“巢闻,你冷静点。”
“主 角在爱人和朋友的帮助下,走出Yin霾?”巢闻越说越激动,眼底的沼泽被怒火照得发亮,他声色俱厉,像是在控诉着令人发指的行为,“他们倒是有脸说啊。风头正 盛时一个二个怕是躲得和老鼠一样,当初可有半分安慰和陪伴?!现在倒好,腆着脸说悼念挚友知己?!全都他妈是堆狗屎!”
说着,他发狠似的将茶几上那部电影的试读剧本扯开撕碎,然后厌弃地将碎纸甩了出去。
满客厅散着白色的纸屑,纷纷扬扬,凌乱地洒在了地板上。
纸张本无温度,但室内却像下着一场冷雪,寒气刺骨。
梁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巢闻了。
那股悲怆与暴戾混杂的气息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现在就像是把锋利的匕首。
他低吼道:“那个人渣又有什么好拍的,这种故事,这种团队,简直是让人作呕!”
梁熙按住他的肩膀,安抚道:“巢闻,冷静。”
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他却不去看梁熙,而是字句坚决,沉声道:“我死都不会演这部电影。”
梁熙道:“好,我等下就去回绝。”
巢闻不再说话,眉头紧锁Yin沉。
见巢闻情绪稳定后,梁熙开始拿着扫把将客厅的纸屑清理干净。
期间巢闻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坐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塑。
走的时候,梁熙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他一句话。
“巢闻,你和宋夏城是什么关系?”
沙发上的男人置若罔闻,没有回答,嘴角紧抿。
“算了。”梁熙放弃,“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毕竟,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秘密。
*
翌日,陈乐凌约了梁熙吃饭,所以下午四点时梁熙就来华颂找她了。
陈乐凌入行的时间比方叙和梁熙都要久,所以现在在华颂已经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只不过比较偏,不是什么好位置,唯一的好处就是会路过的人少。
梁熙刚到门口,就隔着门听到陈乐凌愤怒地喝道:“黎野,你不要太过分!”
然后隐隐约约听见黎野语气不善道:“陈乐凌,你以为……”
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梁熙头一回听陈乐凌用这种语气说话:“滚!你给我滚出去!”
陈乐凌的脾气,一直是最好的。
她是生性温良的人,遇到纷争会主动圆场,被人挑衅也不恼怒,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方叙骂她时,她不会和他吵,而是和颜悦色地跟他讲道理,这一点连梁熙都做不到。
她是真的惜才,所以就算黎野单飞背叛过她一次,她也不计前嫌,还是愿意尽心培养他。
可是黎野不领情,还总是仗着她人好,欺负她。
梁熙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声音迟早会把别人引来,于是抬手叩了叩门。
门后面顿时安静了。
“谁?”黎野冷冷道。
梁熙压着声音道:“我是人事部的助理小王,有份文件要给乐凌姐确认。”
“她现在没空!”男人很不耐烦的样子,“快滚!”
梁熙摸了摸鼻头,心想这位大爷的脾气比巢闻醉酒时还大。
“我在的!”似乎挣脱开黎野的钳制跄踉地走了过来,陈乐凌的声音有些急,“门锁了,我给你开门。”
然而门柄处刚发出一声清脆的拧开锁的声音,门后就突然响起一个“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墙上。
梁熙立即拧下门把,推门而入。
只见陈乐凌后背贴着墙,坐在地上,左手护着右肩膀,应是被撞到了,露出吃痛的表情,脸色微微发白,不知是因为气还是因为痛。
而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正是现下如日中天的小歌王黎野。
他显然没想到这一下会让陈乐凌摔到地下,一时也有点愣,眼底闪过后悔和慌乱,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梁熙就进来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方才粗暴地伸出去推了陈乐凌的手。
“乐凌姐。”梁熙赶忙把陈乐凌给扶了起来,“痛得厉害吗?”
“我没事,只是撞了下而已。”陈乐凌扯着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抬眼见是梁熙,怔了一下,“原来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