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把代理两字咬得很重,看似真诚道,“你入行时间还不长,资历不深,想必接手后做得很是费力吧,这一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梁熙故意不顺着她的言下之意接话,而是道:“这一年来我尽心尽力,虽说不上辛苦,但也算是问心无愧,看到巣闻能有今天的成绩,我也很欣慰。”
“你做得很好。”蔡宏敏本想让梁熙自己主动提出把经纪权交出来,现下看来是不可能了,于是直截了当道,“现在既然我回来了,那你也不需要再那么累了,接下来我会安排你做执行经纪人,继续负责巢闻这边的情况。”
梁熙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脸上却仍是一脸平静:“若是现在的巢闻还是像一年前那样,被张巢两家打压,一无所成,想必蔡姐今日也不会来向我要人了吧。”
蔡宏敏不料梁熙会突然发难,眼色一深:“巢闻本就是签在我名下的艺人,无论有无成就,都是我蔡宏敏的人……梁熙,你是个好孩子,不是像方叙那样的Yin险狡诈之徒,我相信,你是不会忘恩负义、不辨是非的。”
“一年前,巢闻在你那里纯属挂名。”梁熙根本没管她后半句的暗示,径自道,“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为他争取片约,也没有人站在他身边支持他,他根本就是被你刻意遗忘的人,你从没有管过他。”
她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见她不愿意,蔡宏敏干脆直接道:“那又怎么样,白纸黑字上都写着的,我才是他的经纪人,而你,不过只是代理罢了。”
是的,这就是无论方叙还是梁熙,最理亏的一点。
梁熙看着她,不疾不徐道:“既然最初是张承恺把巢闻塞进来了,那他也有本事让艺天换了经纪人管他。”
“张先生不会这样做的。”蔡宏敏笑了笑,“虽说他现在同意你发展巢闻,但你于他而言更多是个逆了他意的人,是个变数,是他不能完全掌控的棋局。你知道的,这种大人物掌控欲非常强,当然是更喜欢听话的棋子,而我显然是比你更好的人选。”
听话的棋子。
梁熙对蔡宏敏感到失望:“这么说来,蔡姐是心甘情愿想当张家的一枚棋子了?”
蔡宏敏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笑得还是那般优雅:“于我利而无弊,何乐而不为?”
“那你接管回巢闻后,打算怎么办呢?”
蔡宏敏道:“梁熙,不要忘了,谁是谁的老师。就算暂时退圈一年,我手上的资源和人脉也远不是你从业的这四年能比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趁热打铁,现在成绩那么好,你把巢闻搁这儿实在是浪费,若是他跟了我,我保证,只要两年,他就能跻身一线。”
“又要像当初对荣禹东那样高密度地折腾吗?”梁熙道,“巢闻不会喜欢的。”
“喜欢?真是新鲜的说辞,这年头捧艺人,还要问艺人喜不喜欢?由得了他做主?”
蔡宏敏温柔地抚摸着杯沿,放慢语速道:“说句难听的,出来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啪——”
好好的一个咖啡杯,竟眨眼间就在梁熙手中就被内外力合着催碎了。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她甚至心生将杯中的咖啡直泼对方面门的冲动。
好在理智尚存,阻止了她。
但是她在那一瞬间所露出的狠厉神情,着实把蔡宏敏惊了一下。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平日里总是恬淡素净的小女生,竟然会有如此凶神恶煞的样子,眉梢都带着凌厉,面覆寒霜,眼底像是会有尖锐的冰棱迸发而出,直捅她的心脏。
那一刻,梁熙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一匹发狠的孤狼。
杯子破碎,剩余的咖啡洒了出来,淋了梁熙一手,还溅到了对面蔡宏敏的身上。
有瓷片割破了她的手,鲜血混着棕色的ye体淌下来,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她不是在吓唬蔡宏敏,只是单纯的愤怒而已。
气蔡宏敏说的话,气她竟然这样看轻艺人,羞辱巢闻。
也气自己,竟然没有办法能堵住对方的嘴。
最恼的是她想不出一个好的对策来保护巢闻。
方叙能跳槽,是因为荣禹东和李茗诗都已是有好几部作品说话的人,平日里挖角的人就多,可眼下巢闻才刚冒头,哪个公司会愿意像娱派接纳方叙那样慷慨大方?而她的人脉也还远远不够!
她气恼自己不够强大,也气恼自己不会识人,竟在这之前还对蔡宏敏抱有一丝希望。
有服务员闻声过来收拾碎片,见梁熙受了伤,忙问:“小姐,我们店里有医药箱,赶快清洗下伤口,拿绷带包扎止血吧。”
梁熙摇了摇头,淡淡道:“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什么事的,我回家处理一下就好。”
也 不管是否有其他人在场了,蔡宏敏步步紧逼,显然是有些急了:“梁熙,我知道你很重视巢闻,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在我手上会有更好的发展。我知道你担心我因为张 承恺的关系而对巢闻不好,之前的那些话确实是我说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