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算哪门子的女儿家,你看我这手,再看我这脸,全是她给挠的。依我说,屠夫娘子都没她凶悍!不对,是给她一把刀,她都能直接去杀猪了!” 明明是自己占理,丁蔚竟然偏向赵四这恶婆娘,元倓又是委屈又是气愤,一边嚷着一边指着自己的伤口。
赵玉笙这才发现这厮左脸挨近脖子处有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感情自己当时反手挠向这货左脸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全避开。看着元倓脸上那条醒目的伤痕,赵玉笙心头一阵快意,火气顿时消了不少。
不过再怎么样,在丁蔚跟前,可不能只让元倓这厮告状,她也是有嘴巴的。于是赵玉笙也稍稍撩起衣袖,晃动着手腕给丁蔚看,脸皱成一团叫苦:
“丁大哥,这人欺负了人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你看我这手腕,看到了吗?青紫得几乎要渗血出来了,我今日针都不大拿得起来,就是叫这混账东西给捏得。丁大哥你是没看到,他那时候捏得有多凶狠,我都听到了骨头的脆响声,再久一些我这手腕非断在他手里不可。”
两个人一左一右围着丁蔚,叽叽喳喳地各自陈述自己的委屈,控诉对方的可恶。丁蔚耳边嗡嗡声不断,瞬间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当年在乡下,元小二和于笙两个小混蛋,为着芝麻大点事都能吵起来甚至动手,然后也是这般拉着自己评理。
如今两个小混蛋长大了,还是这般不省心,实在是被吵烦了,丁蔚一声大喝:“停,都闭嘴,听我说!”即便时隔多年,大哥发火,两个小的还是害怕,齐齐闭紧嘴巴望着他。
丁蔚见状又觉得好笑,温声道:“你们两个先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听我说。笙妹,起先在信郡王府,信郡王和两位赵大人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你急着过去的缘由大家已然知道,元倓猛然窜出来阻拦你你生气很正常。但元倓阻拦你也是有缘由的,你就念在他一片好心对你的份上别生气了。”
一片好心,这货会对自己一片好心?赵玉笙撇嘴,相当怀疑地看了一眼元倓,问道:“缘由,他能有什么缘由?”
丁蔚道:“笙妹,他还真有缘由,你此番错怪他了。不对,是咱们一直以来都错怪他了。”
一直错怪他,瞧丁大哥这话说得,难不成踹得秋桂吐血将自己两耳光打倒在地还送进刑部大牢的人不是这货,自己那日在宋家湾集市看到这货与几个纨绔纵马吓唬百姓是大白天见了鬼?
赵玉笙一边腹诽一边轻蔑地看着元倓,元倓哼了一声,狠狠翻了个白眼过来,一副你算什么东西,小爷根本不稀罕你相信的神情。一旁的丁蔚看着这一幕,气得暗自咬牙:真是两个活冤家,愁人啊!
皇上一直在找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和东西这事,赵家兄弟和元家兄弟都知道。皇上忌惮什么,他们也明白。皇上将赵俊调入羽林卫担任副统领也罢,元修将丁蔚塞进五城兵马司也罢,都不是随意的安排。
丁蔚进京后的表现,元修比较满意,加上元倓一再在兄长跟前嚷嚷,要告诉丁蔚真相不能叫他误会自己品性变坏,元修便趁着今日向赵家兄弟解释的机会,将丁蔚叫来,大家摊开了说。
下人们都被赶在外头,田老太太守着门,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丁蔚又有心消除赵玉笙对元倓的误会,一五一十说得格外详细。
什么?阮小二这货忍辱负重重任在身,这两年一直在扮纨绔欺骗人民大众,其实还是个根正红苗的好孩子?扮纨绔,开玩笑吧,横看竖看这货貌似都是本色演出。她不是丁大哥,她认识元倓比丁蔚早,这厮分明自幼就是个Yin狠残暴的主。
还有,此番在报国寺塔林,他已然看出了是谁家的下人在与人斗殴。对方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又有些冒失,他觉得自己过去可能会送掉小命才死死拦住自己的。
“阮小,呃,那个,姓元的,你拽着我是怕我被他们发现有生命危险,你有那么好心吗?”赵玉笙望向元倓,直接表明自己的的怀疑。
元倓冷笑:“算你有自知之明。旁人嘛,兴许小爷会不忍心,至于你这恶婆娘,死活与我何干。实话告诉你,小爷不过是担心你这蠢货冒冒失失地撞过去叫他们察觉,可能会连累小爷,才伸手拉住你。”
赵玉笙哼了一声:“我就说嘛。”
丁蔚扶额,阮小二虽然变成了元倓,可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还是没变。明明他原先还跟自己说,再如何讨厌赵四那凶婆娘,好歹也是一条命。且新昌伯父子也好,赵清溪也好,都对自家皇帝表哥忠心耿耿,看在赵家长辈的份上,他不能看着赵四去送死。谁知道这婆娘那么凶悍,害得自己脸上都带了伤,真是悔不当初。
这明明是讨好笙妹,改变他在笙妹心目中恶劣印象的绝佳机会,偏偏这混账东西口是心非,白白浪费掉了。丁蔚心里再次感叹元倓自作孽不可活,将来有他哭的日子。
元倓终究还是想早日完成任务不用再伪装,于是厚着脸皮问赵玉笙:“哎,赵四,你真的听清楚了那边打架的一帮人当中,有人说话声跟当初绑架牡丹姑娘之人的声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