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够了,踉踉跄跄的站在了高台的边缘。
石像看的目瞪口呆,天哪,那青年怎么不知羞,明明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怎能心无旁骛的扒拉人家女孩的衣服呢。虽然它是一座不知道出名还是不出名的石像,可无论哪座石像,人们对它总归有些敬仰。
这,迄今为止,它的眼睛只见过人和人互亲下巴以上的地方呢。不过,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石像没觉得不好意思。它瞅了半天,见那人的嘴唇红盈盈的,贴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心里莫名的生气了。
唉,也不知道它是为那人不继续下一步好让它看热闹生气,还是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亲别的女人生气。
总之,石像不想看到这对狗男女的后续情况会如何。
它转动着不太灵活的眼珠子寻找莫轲。
缠卷的爱恋随着浓烈的情、欲而愈发铭心,贮存在幽深心底的愿望突兀的爆发,令人在猝不及防的思绪里手忙脚乱,眼迷心塞。纵目远望,除了白净的天,灰暗的地,抽出绿色嫩芽的树,橙红的光,似乎没有什么色彩了。
在一片带着青烟的迷雾中,莫轲望着离地面约有三米多高的石墙,满不在乎的想:跳下去吧,就当发泄好了。
然后他双脚一跃。
石像惊悚的发现,那个与女子一直亲吻的人突然像一头离弦的野狼,不顾形象的冲到石台边缘,大喊:“小莫。”
声音尖的可真吓人。
石像无奈,又有些幸灾乐祸:早知如此何必刚才啊。又觉得愚蠢的人类就是一群被幽默与讽刺双重夹击的生物,纯粹没事找事。他们说的倒好听,刚说完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立马有人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看看,典型的心口不一。
就像这个叫韩夜的男人,刚才对那个莫轲大吼大叫,什么变态啦,你离我远点,就差说出滚了。现在见人家跳下去了,又瞎伤心个什么劲哟,有种跟着跳啊。反正区区三米,最多双腿会不受用一些,人么,总归不会死的。
石像变成了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顽童,嘴里不停的嘀咕:你跳啊,你跳啊,你跳啊……它太激动了,居然没发现自己的嘴巴会动。
你跳啊,你跳啊。石像一直坚持不懈的嘀咕。
它的声音微小而坚韧,如同北风吹荒了林园,低低的呜咽。
莫轲惊讶的发现,自己跳下去竟安好无事。他拍了拍双腿,发现全身的肌rou紧绷绷的。这是哪里?石台离地面不是有三米多吗?怎么这里不像刚才见到的?
没有一丝云翳的空中缓缓升上了一轮杳杳旭日,霞光万道,皑皑白雪像璀璨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树梢的冰棱坚硬而酷寒,不为所动,有种“任你冬阳化雪,我自岿然不动”的决心。
莫轲哪里知道,石台的下方有个机关,在他下落的过程中不慎踢到了一块石壁,那块石壁带他进入了另一个地方。
寂然无声的空暮里,他安静的站着,思想刚才发生了什么。然后,他猛然惊醒,那悦耳的声音拒绝了他。
想到会是这样,可没料到那样彻底。
宝石般的心慢慢枯萎,黑色的羽翼悄然翔起。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吹的雪花七零八乱漫天飞舞。一阵“哄哄”声响传来,莫轲奇怪的转头去看。
白色迷蒙,随着山势一起一落。
雪崩?不会吧。
他被震得跌坐在了地上。身后的声响越来越近,他只能咬咬牙,赶紧跑。慌乱中朝后看了一眼,见到一只黑色的移动的物体,近在咫尺。
没一会儿,雪崩停止。莫轲从不及一米深的坑里爬出来,想,幸亏停止了。唉,真遗憾,连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
黑色的物体靠近了他。
一头狼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劫后余生”,什么叫“到嘴的肥rou不吃就会饿死”,什么叫“绝望之后是惊喜的狂欢”。它抖落掉在身上的雪花,沙哑的低语。一身黑毛更显得油光发亮,狼眼里泛着熠熠的绿光,踏着细碎而密麻的步子,猎物般的靠近。
莫轲一下子醒了神,警惕的呼吸着。他可不会幼稚到此狼乃二郎神的哮天犬,下凡寻找丁香花来个狗浴啥的。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慌忙的瞟了一下周围有什么器物壮个胆。
狼是一种狡猾的动物,在与猎物的争斗中,它会观察对方的脸色,这畜生分得清恐惧与无谓,如果对方太过强大,它会悄悄的蛰伏,等到猎物空乏时会奋力一击。当然,在它非常饥饿的时候,也会走不寻常路。
它会如穷凶恶极的匪徒,竭尽全力吃到眼前的rou。
在面对韩夜的时候,莫轲是个诚实的人,他有一颗深情的心和一张毫不掩饰的脸。
在面对狼的的时候,莫轲是个担心但极力装作镇定的男人。他很快的想明白在没有第二人的情况下,他要独自面对前边的贪婪。
黑狼开始时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待它离莫轲只有近两米的距离后,停下了脚步,绕着莫轲转起了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