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霸占了他的身子,就去看一眼吧。
韩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贺礼,坐在椅子上等他。韩夜随意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很苦。
问小玟这是什么茶,小玟说是苦丁茶。
韩夜仔细的瞧了瞧它:色泽润绿,汤色碧青,叶底鲜华。初尝时略有苦涩,回味却是甘甜无比。
韩夫人见儿子一杯一杯的喝,忙挪步过来夺下杯子说道:“我和你爹就不去了,你去的时候送上二百两银子再把这几件贺礼拿上,怎么说我也是她姨妈,不能薄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绣花褶裙,鞋子却是绿色的帆布棉。韩夜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次,越看越应景。不由的说,“娘,您今天穿的真好看。”
韩夫人假意嗔怒道,“你懂什么。红配绿,赛景天。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可诚实多了。
韩夜笑着出了门,只觉得胸中郁气难平,怎么也压制不下去。这场婚事他是十分赞成的,只是脑中为什么出现了两个小人,在打架呢?
难道原主残余的魂魄还未离去,见心爱的女子要嫁他人,想争夺身体的主控权么?
他狠狠的捶了一下脑袋,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一路上,听到的多半都是炳阳美人何月欣小姐,与礼部侍郎李唯大人缘结连理的话语。有的人说才子佳人乃命定,立即有人反驳还得人为;有人说何月欣小姐好运气,因为李唯大人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卖rou的大婶讥笑:说不吃rou我还信,野猫都偷腥呢,更何况是个男人。
沉默的男子断邪念,多情的女子挥泪斩发丝。红颜知己,成了一段好姻缘;命里有福,谱了一曲安尽欢。
这个时节,海桑花开得正艳,朵朵红叶一簇一簇的,极惹人怜爱。凉风吹来,有一股子梅香草的味道,落在人的身上,竟像黏附了似的,须得轻轻的揉才肯下来。
接过李唯递来的酒杯,韩夜刚喝了一口,就感觉一股苦辣味直冲鼻腔,而后像小爆竹的劈啪声直抵喉咙,呛得他连连皱眉。这个时候,下人们并没有准备凉水,酒水和茶倒是很多。
韩夜手忙脚乱的也不管是什么菜只要能看见就塞进嘴里。当他咽尽最后一口酥萝馍的时候,正是新人交拜。
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他很肯定不是自己想流的。
却控制不住的喝了许多酒。
“你在哭,为什么?”杜颖移步来到他身边,有些惊讶,“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爱上了她?”
“不是,我不想哭的。”韩夜用袖子擦着眼泪,道:“可能是触景生情吧。”
“‘他’还在?”杜颖皱眉,道:“‘他’在你体内,所以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吗?”
韩夜揉着额头,为这突如而来的眼泪担忧,“可是有人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平常没有过这种情况吧。”
“这是第一次。”韩夜又喝了一杯酒,淡淡道:“其实这样也好。如果‘他’能重新掌控这具身体的主动权,或许我们会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
那我呢,我的身体可没发生过这样的异状啊。杜颖动了动唇,终是没说出口。
韩夜只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眼里的悲戚与无助清晰的闪现出来。一缕黑发从他耳边散开,直接落到了嘴唇上,青年却像没感觉到似的,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我去上个厕所哈。”受不了他的眼神,韩夜急忙尿遁。
唉,本公子忽悠人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他得意的挺起胸膛一步三颤。只是,没挺几步,就蔫了。因为,只要一想起杜颖刚才的表情,就会不爽。
夏已尽,景早残。大雁一路低旋绕着远方的高山来回飞舞,它本来蒲团大小的身形,在一次次的鸣飞中缩为小黑点。韩夜的双眼早已被熟悉的事物塞满,现在突兀的看到了这么一番灵动的景象,自是不能放过。
他想雁儿也有灵性,不然它怎会停在楼阁的那块石瓦上,眨着黑不溜秋的小白眼盯着他。
韩夜很是兴奋,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脸,“嗨,过来,飞过来啊!”不想这声人的语言惊吓了它,“哗”的一下,它扑着翅膀飞走了。
走在李府的花亭里,韩夜站在青石下,靠着一棵枫树准备歇息歇息。“小姐,别哭了,不然大人要生气了。”是月欣的丫鬟,小河的声音。
韩夜连忙躲好,在石缝里看见月欣穿着大红嫁衣坐在椅子上低低啜泣。她本来就很瘦,现在又穿着成亲之时女人都喜欢的红衣,更加的箫美了。
哈,拜完堂不是送入洞房么,新娘子怎么躲在这儿哭呢?
“小河,怎么办,我突然后悔了。”月欣一脸的茫然无措,“表哥好久没来找我了。”小河劝道,“小姐,你不是很讨厌韩公子吗?”
“可是他对我很好啊!”月欣继续说道:“李公子对我也很好,但是我总觉得不真实。他一旦靠近我,我会变得小心翼翼。我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