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张麟进门的声音, 他现在也不过才十五岁, 可能是变声期的原因,声音较之前粗哑很多,他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和小时候一样。
祝萱见此好笑, 又有些暖心, 这孩子出去两年多还没变,和自己还是挺亲近的,挺好的。
“来, 在这坐着跟母后说一下,这两年你在柔然那边的所见所闻。”祝萱让人给他倒了果茶,拍拍身侧的软塌, 让他过来一起坐着。
张麟点头, 喝了一口香甜的茶水, 才道:“孩儿其实一开始去战场挺怕的, 多亏了老师……”
他慢慢说着, 声音不疾不徐, 说到兴起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她求夸奖。
祝萱也安静的听着, 他说的要比他实际经历的惊险多了, 好几次都差点没躲过晋帝的谋杀,一开始晋帝没有那么强烈的杀心,不过是在一次次暗算失败后,发现这孩子真的成长起来了,最后才下了杀手,不过也没能成功就是了。
“你父皇这样对你,难过吗?愤恨吗?”祝萱忽然问。
张麟说话的声音愣住了,他愣愣的看着祝萱,喃喃不知道说什么,说不难过不愤恨?说实话他自己都不信的。
他能躲过那么多次的暗杀,不是自己有多强,而是身边人无微不至的保护,顾二将军为自己受了多次伤,还有好多因为这些而死去的伙伴!
当时他是恨不得杀回京城,问一下他那凉薄的父亲,为何对自己儿子都能下得去手,如果真的成功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掉几滴真心地眼泪?
可是他没有,张麟知道,从他会派自己上战场时,这个人就没当自己是儿子,他身为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会代替他坐上那个位置,所以随着自己长大,就变成了他的敌人,尤其还是母族十分强势的敌人。
“我难过,也想过要不要报复回去,可是他是父亲,除开皇帝这个身份,他还是我的父亲。”张麟恹恹的低下头,回家的兴奋已经消失,有的就是无尽的烦恼,军营里就不会存在这些,他忽然有些怀念军营的生活。
祝萱心疼的摸.摸.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然后捏着他消瘦的脸颊,一点都不rou嘟嘟的,不好玩,她在张麟委屈的眼神中悻悻放手,道:“他是你的父亲,不过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说明,你是他的敌人,而不是儿子,他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除非他哪天醒悟,但是我想这点他应该是醒悟不了了。”
“那该怎么办?”张麟见祝萱说起晋帝没有丝毫感情,有些胆怯,却还是问出来了,他的心即使在战场上厮杀这么久,依旧没办法狠下来。
祝萱并不在意他的这点,现在国家强盛,需要的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君王,而是一个宽和的明君,张麟已经够了,而且相信在战场上待过的人,面对其他不是亲人的人,一定不会想晋帝一样,优柔多情,疑心病重。
“交给母后,当然母后不会对他主动出手,如果你父皇还不放过你,那母后就让他退位就够了。”祝萱淡笑,“反正你父皇坐了这么久,也该让出来了,将后宫朝堂,如果不是母后和你外祖撑着,真以为能这么太平?”
“……是。”张麟心脏砰砰跳动,母后的话让他有种豪气,却又十分忐忑,从知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该做皇帝的,现在这是要实现了?
“乖,等你登上皇位,祝家就开始隐退,放心,祝家不会成为汉朝吕氏。”
两人交谈完了,祝萱见他眉宇间已有倦色,就让他回东宫休息了。
太子走后,祝萱问:“陛下现在在哪里?”她不会主动对皇帝出手,但是可以逼他出手呀。
不久就是打猎的好时机,在此之前一定要让他积攒怒气,顺便拿到自己赢得的利益。
清萧十分淡定的说:“陛下在御书房和大臣们商讨该对顾二将军赏赐什么。”
“嗯,走吧,随本宫去见一见陛下,毕竟已经好久不见了。”随着张麟长大,晋帝就极少来皇后宫中,来了也不过坐坐就走,全宫的人都知道皇后以及失宠,但是皇后不在意,她要的从来都是皇帝的宠爱。
不来更好。
两人到了御书房,就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来了,祝萱道:“去通传,本宫要见陛下。”
“诺。”皇后发话,底下的人跑的特别快,晋帝也是一愣,放下手中的笔,有些恍然,已经有三四年没见皇后了吧?
“宣。”
得到口谕,守门的侍卫推开,祝萱让清萧在外等候,自己进去,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都还没走,几个大臣正站在皇帝面前,见了祝萱,立马行礼。
“免礼,陛下,我过来是有事相商,陛下是要单独谈谈,还是当着大臣的面说?”
“下去吧。”晋帝一看祝萱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心头一凉,立马道,总觉得有不好的事。
大臣们会意离开,祝萱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可不是那些大臣,还要站着跟他说话,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徐公公也离开了,书房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皇后可是有何事?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