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未曾去寻求原因。
或许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从小就缠腿缠手地睡在一块儿,亲密无间,爱对方要比自己更甚,他只是比小望晚一些意识到,原来他能以另一种方式接纳小望。
小望进入他的时候,他感觉满足。
那种完全拥有一个人的感觉,或者说,那种契合更像是归属,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体,而今终于融合。
周瞭闭上眼睛,火车与轨道摩擦的声音要比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鲜明,这个世界寂静又喧闹,明明是塞进同一个铁皮箱子里的人,却又毫无关联。
他过去大概会在乎两个男人表现得过于亲密,招来诟病,这时候却只在意弟弟轻呼在他颈侧的气息。
某个瞬间他确实产生了少有的浪漫情结,希望这真的是一场私奔。
和小望永远在一起。
“周瞭,我爱你。”
耳畔突然想起清晰的低语,那小子根本没有睡,就等着在他完全沉浸和放松的时候,再给他最后一击。
“哥哥……”他的睫毛扫过皮肤,靠得好近,“我爱你。”
在这节拥挤的,空气混浊的车厢里。
周瞭意识到,他迎来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只此一回的爱情。
直到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被警车迎面截堵、便衣冲上来夸张得作秀一样地分开他和小望、被摁在脏污的地面上时。
他的脑海中仍旧是令人目眩的、静谧又喧哗的神经刺痛。
伴随爱情而来的紊乱的喜悦和悲伤。
第25章
[赴]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笔录员起身去开门,先走进来的检察官简明扼要地交代了几句,跟周瞭僵持了半个小时的问话人便也起身出去了。
然后段沂源走了进来。
周瞭抬头看他,并没有多少见到熟悉面孔的欣喜。段沂源似乎恢复了些Jing力,面目不再像几日前憔悴疲倦,看上去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同的感觉。
段沂源在周瞭对面坐下来,打开公文包,将纸笔放在桌面上。
“我现在作为你的法律代表,来跟你谈,周瞭,你得认清形势。”
“沂源哥,小望怎么样了?”
段沂源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他跟你的讯问级别不同,我暂时见不着面。”
周瞭戴着手铐,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段沂源看见他手腕上破皮的磨痕,笔端在桌面上用力摁了摁:“周瞭,现在你自身难保,国内可没有沉默权这一说,如果你不配合调查的话,包庇罪一安,你就得跟着周望一块进监狱了!”
“那就一起吧。”
“你说什么?”段沂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的青年,“你疯了吗?你跟这事儿没关系,不需要串供,你弟弟也肯定不会把你牵扯进去,你只要坚持跟这事儿没关系,就一点危险都没有!”
“可我确实藏匿逃犯,而且我们是来自首的,这会酌情吧?”
段沂源从桌子后面霍地站起身:“都被逮捕了,有谁会听你们自首那一套?”
周瞭垂着眼帘,笑了一下:“真是倒霉啊,我们本来是要自首的呀……”
空荡荡的审讯室响起了一声轻叹。
段沂源再也忍不住,绕过桌子快步走到周瞭面前,紧紧握住青年的肩膀:“你清醒些!你当真要陪那小子蹲监狱吗?你留在外面,还有人替他打点,你们俩都进去了,就半点机会没有了!”
周瞭抬起头,他终于看到青年眼里鲜红的血丝:“小望他,还会给我机会吗?他杀了人,我们无权无势,难道不是要抵命吗?我能为他做什么呢?我全身而退,看着他死吗?”
周瞭眼里的灰败绝望实在太触目惊心了,段沂源的手都不自觉松开了力道,这四面秃裸的房间仿佛都被染上死气,活像墓xue。
“你知道人死了?”
“嗯,死在医院里了,不是吗?我还以为有机会弥补的……既然老天都不给我们机会,那也到头了吧,确实,不论是我还是小望,都逃不掉的,我们没办法背负这种罪责,继续活下去。”
段沂源说不出话来,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做的对不对。
“沂源哥,谢谢你,但是这次真的到头了,放弃吧,别为了我趟浑水。”
段沂源皱起眉:“就算你是他哥哥,也不该……做到这个地步啊。”他徒劳又希冀地呢喃了一句。
然而周瞭接下来的话,让他恨不得失聪,后悔自己的一句多言,竟然换来了让他几乎呕出血来的回答。
“不仅仅是哥哥,小望是我的全部。”
周瞭看着他,眼里蒙了一层薄薄的水光,那样充满爱意的神情,让青年看起来出乎意料的艳丽,没错,那种让人窒息的,与美貌无关的艳丽。
这个时候段沂源的嫉妒达到了顶峰,他多年来的守候本已经形成执念,燃不起多么熊熊的焰火,此刻周瞭述说着对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