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费口舌,直接将所有人送入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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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Yin暗的狱中寒气刺骨,气味古怪恶心,时不时还能听到远处犯人被审问用刑时发出的惨叫。狱卒一日两次拿来一些残羹剩饭,馊味离得老远就能闻到。
丞相府的那些太太小姐向来娇生惯养,就连大丫鬟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硬是挨了两天就再也忍不住了,整日挤在一起哭哭啼啼。
宋诗筠病了,双颊烧得chao红,却没有和其他女眷一样整天唉声叹气或者咒骂孔遐。
太子的病愈发严重了,现在已经整日整夜地昏睡,偶尔清醒也坚持不住说几句话就又要昏睡过去。
皇上揉着额角:“天师,真的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救太子了吗?”
“那药引与孔遐渊源颇深,也只有他能拿的到。”
“传朕口喻:两天之后,再看不到药引,丞相一干午时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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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立即传到了狱中,宋诗筠看着短短几日就变得憔悴不已的母亲,摘下了身上佩戴的上品玉佩向狱卒要求单独见孔遐一面。
得了好处的狱卒将两人带到一个偏远的牢房:“有话都说快点啊,被人发现了都没好果子吃。”
孔遐不意外宋诗筠要见自己,毕竟是他让丞相府的众人落到如此田地,骂他也是应该的。
“孔遐,我求你。”宋诗筠一开口就是求,直接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孔遐被宋诗筠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连忙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孔遐,你我虽无夫妻之实,但也是正正经经拜过天地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宋诗筠直直地看着孔遐的眼睛,“我知道你外面有位心爱之人,那药引一定与她有关。”
孔遐没想到宋诗筠会发现南竺的存在,一时惊讶也没有反驳。
宋诗昀见此眼神更是凄凉:“我第一眼见到你便……哪知却是如此……不说也罢。”
“你迟迟不肯拿出药引一定是怕会牵扯出她吧?但是,这可是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啊,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拿出药引,我不会追究你和她的关系,甚至你要是想把她接进府来,我也可以帮你去同爹说。”宋诗筠双手紧紧攥住孔遐的衣服,“求你了,救救我们吧……求你了……”
孔遐心中也万分苦涩,一百多条人命全都压在他身上,真的很重,他背不起。
但是,取出了妖丹,南竺的修为就全都没有了吧,这一百年来的辛苦全部化为虚无,这……
最终,孔遐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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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当日,孔遐恳求皇上开恩延缓行刑,自己去拿药引。
再一次踏入小院,却是和以往全然不同的心情。
孔遐抬头看着那桃树,心中摇摆,咬牙叫南竺出来。
少年的眼中尽是惊喜:“孔大哥,你最近来的好勤啊!”那是因为有求与你啊。
“我好开心,以前你从来都不主动找我的。”
孔遐不敢再听少年的满心欢喜,直奔主题:“南竺,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一定会伤心,但是,你能把你的妖丹给我吗?”
南竺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好一会儿才僵硬地开口:“孔大哥要妖丹做什么?”
“太子殿下病了,病得很重,需要以集天地灵气之物作为药引,天师算出用你的妖丹最为合适。皇上以丞相全府作为要挟,命我交出药引。”孔遐的目光扫过南竺的眼睛,其中的失望和悲痛让他不敢再停留,只能死死地盯着他胸前的衣襟。
“就为了给他治病,就要取我的妖丹?”少年似乎是笑了一下,“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南竺这般草菅人命的话让孔遐甚为失望,心中的那些愧疚也减淡了不少。他重新看着南竺的眼睛,眼神郑重:
“南竺,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当以大局为重,若是我不交出你的妖丹,丞相府中上上下下一百多条人命就会被我所牵连。”
“我任性?好,我就任性给你看!”南竺直接将孔遐一把甩到了院外,嘭的一声关上了院门,“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孔遐看着面前禁闭的门,生气但也毫无办法。
步履沉重地回到刑场,向高高在上之人跪拜下去,刚想开口告罪,便感到自己的手中多了什么东西。
抬手一看,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孔遐顿时狂喜,有救了、有救了!
“下官将太子殿下的药引带回来了,皇上!”
“好!”皇上在孟天师点头确认无误之后,便下令将丞相等人无罪释放。
丞相一家回到丞相府当晚办了一场压惊宴,众人死里逃生,经过这一场热闹的宴席才将狂跳不止的心彻底安抚下来。
大家嬉闹到深夜才陆续离开,孔遐在宴上也浅酌了几杯,冷静下来才觉的有几分头晕,回房躺到床上之后很快就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