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地盘问儿子“对象”的情况。
照着魏行风的条件说了一遍,孟朝阳汗都下来了,但孟母听得很满意,只觉儿子找了个天仙般的人物,一颗悬了好几年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她变戏法般拿出个存折,“你拿去,现在谈恋爱可费钱了,这回可要好好把握别又黄了。”
“我的妈,您到底有几个存折呀?我那儿还摆着俩儿呢。我都说了多少回了,我有钱,您自己留着花……上回您不是说想去星马泰么?这些钱够您去两回了。”
“去星马泰啥时候都能去,合适的好女孩可不常遇到,你别废话,赶快把媳妇娶回家是正经!”
“……”
母亲一辈子节俭,多少年都舍不得买件新衣服,但对不在身边的儿子却特别大方,每次他回家都要给他钱。孟朝阳悄悄把钱放回去,等到了K城准能发现那些钱出现在衣箱里。孟朝阳为难死了,因为觉得必须找个媳妇回家才能慰藉母亲的期望和苦心。
晚上和魏行风联系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担心说了。
魏行风丝毫不以为意,轻松地出主意:“这有什么的,先哄着,慢慢做工作。如果实在哄不住了,找个假的糊弄一下,能拖多久拖多久,拖不了的时候再说。”
“这都行?找个假的回来骗我妈?”
“怎么不行?这么干的多了,谁让父母亲戚流行逼婚?”
好像除了拖确实没别的更有效的办法,孟朝阳于是转移话题问:“画展怎么样?”
魏行风兴致不甚高地回答:“还行。见了许多大咖和大亨。”
孟朝阳敏锐地感觉他的不虞,“我看你一点都不兴奋。”
魏行风撇撇嘴:“我肯定不兴奋,锋头都让别人抢去了,我就是来陪衬的。”他说了个名字,颇忿忿不平地说:“当年我没他行,我承认。但这几年他一直在吃老本,而我已经超过他了!”
他说的这人孟朝阳也认识。魏行风第一次参加比赛得了第三,而他位列第二。不过确实如魏行风所说,这人的作品几年如一日并没有多少提高,按理说该是他给魏行风当陪衬的,如今形式颠倒只能说明一种情况——有实力雄厚的公司肯包装他,为他在海外市场铺了路。
如今什么都要讲商业价值,都需要包装、宣传,书画界也不例外。画家们除了有好作品,也需要有好的经纪人、策划人,像打造明星一般打造他们。虽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没有明星光环,好酒或许要被深藏经年累月才会见天日。而魏行风不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人,没有耐心等到老了死了才被发掘,他的野心是出名要趁早,然后后半生站在人生巅峰俯瞰风景。
这些想法,魏行风是无法跟孟朝阳细说的。在孟二傻子眼里他永远是天才,是爱豆,总有一天会实现梦想,至于实际的困难和波折全然不走心。安慰的话颠来倒去也只有那几句而已,魏行风以前听着会觉得振奋温暖,现在可能习惯成自然了,就变成了无滋无味的鸡肋,不听也罢。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俩之间的对话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琐碎得很。魏行风耐着性子听孟朝阳絮叨了一会儿,全然不露内心的烦躁,末了还提议由他出钱给孟母去星马泰旅游,做足了好女婿、好伴侣的姿态。
就因为他表现得太好了,让人生不出一丝怀疑,所以几个月后,发生那件事时,孟朝阳始终有种自己在做噩梦的错觉。
那时候,孟朝阳经魏行风劝说,和快递门市的员工参加老板组织的“公费旅游”。他每天早出晚归地跟着旅行团四处奔波,回到旅馆累成狗,和魏行风聊不了几分钟就要磕睡,加之那景点地方偏信号不好,因此他基本上是处于“无网”状态,对朋友圈的近况几乎一无所知。
接到徐曦然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长途大巴上奔赴下一个景点,听到那个消息时,他怀疑是周围杂音太大没听清楚。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魏行风要结婚了!这个混/蛋唆使孙磊瞒着我,要不是梁师姐说漏嘴,我们特么还蒙在鼓里了,等知道的时候说不定他连娃都生出来了!”
“结婚?和谁?”孟朝阳觉得自己出其的冷静,一点没有“晴天霹雳”、“耳边响起炸雷”诸如此类的感觉。他一边询问情况,一边在心里疑惑:我是在做梦么?
徐曦然告诉他,魏行风认识了一位叫苏菲的华裔女孩——据梁师姐说她是一家国际知名的艺术品投资公司的继承人。他俩在法国相识,一见钟情,很快就确定了关系,准备在一个月后订婚。这婚约对魏行风而言,可算走了大运——收获爱情的同时,也收获了一个实力雄厚、具有国际背景的投资者。
鉴于魏行风家里没什么人了,因此订婚宴将在国外举行。这次苏菲随魏行风回国,一是见见未来的婆婆,一是在魏行风的朋友圈里宣布喜讯。苏菲是富家小姐,苏家又是魏行风未来的“雇主”,自然是不能怠慢,哪怕只是小范围、没有对外通知的亮相也搞得非常隆重。两位新人将在XXX酒店举行一个小型宴会,相当于魏行风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