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枫叶医生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良久良久,恺撒也耐心十足地等待着他。他缓缓侧身,再侧身,无助地凝视地面,凝视墙壁,凝视晃眼的烛火。
“医生,你不想给我,也不用为难,我可以把萧景废掉,留着他的命。”
“你就真那么想要?”
“这是当然的,医生,没有人能拒绝这份诱惑。”
“是吗”
“医生,我知道,自从骆先生去世,你就不再相信它的真假,你放弃了。可我想要它,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相信它是真的,我也相信有朝一日它会给我带来好处。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其实还是想实现它,只是过程没那么轻松,你也再下不了手。所以医生,就让我来替你做这件事吧,所有的罪孽,我来承担。”
枫叶医生回身来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想实现它,因为根本不可能。西莱尔,你真这么想要,我我可以给你,但我什么也不会帮你,你得找医生来做这件事,可如果传出去,你会有多大的麻烦,你自己心里清楚,这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管。”
恺撒眼睛晶亮,熠熠生辉,目的终于达到,他就差大笑起来了。“医生,我清楚,我绝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但苍璆和萧景”
“你放心,他们也不会。”
枫叶医生徐徐走到墙角的桌旁,拉开抽屉,拿出里面密封的纸袋走回来交给恺撒,恺撒接过沉重的纸袋,难以置信地看着,看得出神。
枫叶医生眼神复杂地看着纸袋,最终闭眼叹气,“以后,别再叫我医生了。”
他从来都不配当医生。
恺撒回神,“不叫医生,叫什么?”
恍然如梦般,他仔细回忆,竟然想不出来枫叶医生的名字,只知道他姓佐,却始终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的,从一开始就不曾得知他的名字,到这来,竟也十六年了。
“我”枫叶医生淡淡地看着恺撒,“我叫泽牧远。”
“泽牧远”恺撒念起汉名,口音很是奇怪,但他心里更奇怪,他知道汉名的姓氏在前面,就是第一个音,可他念起这个音,只觉得不是他印象里认为的那个“佐”,他于是重复一遍,“泽牧远?”
枫叶医生点点头。
恺撒也不纠结,反正他姓佐,这是显而易见、无可否认的。他温和地问:“我能叫你牧远?”
枫叶医生又点点头。
“你怎么都不叫我白猫?”白猫一边开车一边问萧景,这几天被他“小子小子”叫得都有些习惯了,他很好奇,萧景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叫他白猫,或者傻猫,或者蠢猫,或者死猫又或者是尼克给他取的姓名,约翰·怀特,他跟他说过,不过他兴许已经忘了吧。
“我没猜错的话,你不喜欢被这么叫吧。”萧景懒洋洋地说。
白猫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像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本该随心所欲,怎么会在乎他的心情?
“约翰·怀特,我说过了,是个好名字,不过呢”萧景拖长了尾音,“我不喜欢。”老实说,他不喜欢他那个好朋友,而这是他那个好朋友给他取的,所以他才不想这样叫他。
“噢。”
“不然,我给你取个名吧?你有什么要求吗?”
“还要要求?”白猫想不明白,“约翰·怀特,我觉得就很好。”
萧景不屑地嗤一声冷笑,“我说了,这是个好名字,但某人不死,这个名字就散发着一股恶臭,臭不可闻。”]
“谁?”白猫一头雾水。
萧景刚要说他的朋友,但又觉得这是在中伤他,好在一时想不起来那朋友的名字,咽了口唾ye,他就把话题扯开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约翰·哈特利啊,安魂会臭名昭着的废物医生,你不会没听说过他吧?”
“没有。”
“孤陋寡闻。”萧景总结道。
“他那么不好吗?”白猫傻傻地问。
“何止不好?简直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据说他看起来正派极了,实际上比谁都黑。”
白猫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萧景,“他的医术是不是比你好?”
萧景一怔,一蹙眉,惊愕地看着白猫,感觉他问的话,像是他技不如人,在眼红诬蔑约翰·哈特利一样。他晃晃脑袋,不太能相信这小子有这种理解能力,接着他轻拍他的脑袋,“好什么?他都半身进棺材了,拿刀叉手不抖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医术?还怎么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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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惊讶,“他是老人?”
萧景翻了个白眼,掐指一算,也不知道在算什么。“当然。”
“那他很快就会死了吧。他死了,你会叫我约翰吗?”
萧景上下扫了他一眼,“我要给你取个名,你就这么不乐意?”居然还盼起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死掉,尽管那个人是该死掉。
“你说,叫什么?”
“嗯”萧景摸着下巴,满脑子空白地陷入了沉思。
白猫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