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心里一凉,枫叶医生整天待在这,表面不问世事,其实却什么都知道。
万物每五年都有一次选拔,通过三项无论生死的比拼来选出最后的赢家,而这赢家,便会是在盘根错节的万物里一步登天的顶级杀手,天之骄子。
自一九五五年开始,已有三个赢家,每一个都是恺撒的心腹,每一个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机器”,每一个都横行欧洲,辉煌至今。
可以说,这五年一位的“杀人机器”,都是恺撒的嫡系势力。
难得恺撒让步,枫叶医生却竟然还是提及他的人,这看在萧景眼里,恺撒这大宠儿的地位还是一如既往的牢固。看样子哪怕儿子再蠢,再捉摸不透枫叶医生的心思,也依然不会撼动老子的地位。
萧景的心,凉得可以媲美西伯利亚的寒chao了。
今年,第四届,第四个赢家,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才十六岁,比之前三位在一战成名时都要年轻,三项亘古不变的项目也都被他破了记录,包括被困荒岛的自相残杀,他杀光了所有竞争对手,用时最短,受伤最轻。
他叫白猫,轻灵矫健如猫,也仿佛真有九命。
恺撒淡淡笑了,“医生,我们真是想到一起了。”
萧景头疼,瞪着恺撒,难以相信这家伙真是不要脸。
“是吗?我还想,这一趟,那个孩子要听从萧景的命令,你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
“嗯。”枫叶医生淡淡应道,熟悉他的人,如恺撒,自然能从这喉咙里哼出来的轻短的一声中明白,自己令他很满意,很舒心。
枫叶医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多话,也不喜欢别人不听从,他说什么,就得是什么。这么多年,恺撒早就把他的习性摸得一清二楚,可惜自己的儿子还是年轻了点。
恺撒和罗伯特离开后,萧景仍没想走。
“医生,你让我跟一个杀人机器一起出任务,你是在盼着我早点死吗?”坐在黑檀木桌上,萧景意难平。
“杀人机器?”枫叶医生摇摇头,“没有杀人机器,是人,终究都是人。”
“我不管!他手下那群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杀人机器!医生,你明明知道我几斤几两,你怎么能这么坑我?”
“我要坑你,我就不会提议这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了。你比他多活了六年,要是打不过他,难不成还玩不过他?”
萧景望着枫叶医生不为所动的背影,忽然头晕目眩。
他有多懒傻子都知道,他最怕麻烦,如今却得去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杀手玩心机
“那我不如毒死他好了。”他嘀咕。
决定毒死白猫的萧景心情愉悦,还想了一夜用什么毒好,让那白猫翻白眼变成死白猫。
次日,少年一早站在车道上,黑色兜帽衫,黑色长裤,黑色运动鞋,笔直地站着如同一根电线杆,一动也不动。
萧景刚走出自己的别墅,就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他想问,但不用问,对上少年的眼睛,他当即知道他是谁。
在今年以前,他是万物在保加利亚境内某个基地里的小杀手,今年的选拔过后,他才有了名声。他和大部分杀手一样,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更是无名无姓,不知道生在哪里,也不知道根在哪里。他之所以被叫白猫,是因为他天生异瞳,左眼湛蓝,右眼琥珀,和一部分白猫所有的特征一样。天空和大地,都在他的眼睛里。
萧景看着他,脑海里翻天覆地,想毒死他的念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被压在多深的泥土里。
两人对视良久,白猫微微弯腰,老实又充满敬意地向萧景鞠了一躬,同时脑海里回荡起一个Yin狠声音,“你的另一个任务,是要让萧景死得上帝都不明不白!”
车库里,萧景径自上了副驾驶位,少年白猫默默上了驾驶位,心想,这是一个弄死他的机会,可惜来早了。
车子启动,驶出车库,车内仍一片寂静。白猫目视前方,敏感地觉察到身边的人正大胆地打量自己,就是不开口。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车子不由得加速。
萧景瞥了一眼挡风玻璃,轻笑一声,“你在紧张?”
白猫放缓车速,“我不紧张,先生。”
“你紧张了。”
“随你说。”
萧景的脑袋往后靠,整个人十分放松,闭眼微笑说:“你知道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
“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
“知道。”
“去干什么?”
白猫眨眨眼,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仍闭着眼睛,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便暗暗舒了一口气。
“找一个叫苍璆的人。”
“然后呢?”
“然后不是你的事?”白猫面不改色,脑海里却又回荡起那个声音,“苍璆和萧景都得死!”
萧景眼皮一掀,淡淡地看着他,“恺撒就是这么吩咐你的?”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