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来没说两句话,曲中羚就被叫去合照了。
“岑小姐最近很忙吧?”
“怎么说?”
“我忘了告诉你,那天在百利会馆楼前我看见袁万辛的车了,你要见的人是他吧?”
……
“你和小梦分开没多久,袁氏就出资给岑小姐办音乐会了,我说的没错吧,吴先生。”
“对,那又怎么样?”
她愣了下。
“我很好奇二十八号那天你会参加谁的呢?”
……
看来她前期的工作都做好了,就差结尾了,倒是她令他很好奇,一个外行去听场音乐会有那么重要么。
采静气不过,冷嘲热讽道:“方小姐,别来无恙。”
“采,采静姐,你好。”
方彤有点意外,采静和他的关系她还不知道,不过再好的表演也演示不了心虚。
“我还奇怪什么风把‘方记者’吹来了,今天还是双喜。”
“采静姐,有些话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解释,不用不用,谦虚什么,什么事能瞒的住你方记者啊。”
“采静,我和吴先生谈话,这里没你的事。”
“吴维,我说什么来着,方记者可是咱们的学妹,你可要多陪她聊聊。”
方彤皱了下眉,强笑:“我还有事,一会再聊。”
“等一下,方彤学妹,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你是不是给我个面子,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看着方彤丧眉打眼的背影,采静说:“她是不是出勤率太频繁了。”
“是啊,敬业嘛。”
“不说这个,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
“怎么了,你看我干嘛?”
“你酒喝多了。”
采静确实酒喝多了,抓过闹钟都六点多了,跟岑溪约好四点到星星剧场排练都迟了两个小时,岑溪来的简讯和电话都快打没电了。
九月天气凉,星星剧场比不过百利大剧院,场地虽小却也容得下四五百人,除了岑溪和采静,还有为数不多的伴奏师们在练习。
今年的天气格外的清朗,都九月了,天还这么润,细细小雨让人有种错觉,华沄街似曾相识的那个女人。她撑着把浅蓝色黄花伞,长发如云,只是被淋shi了,乌黑的秀发更美丽,灰蓝色的衬衣稀稀落落shi了雨点,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伞,肩膀上,一条袖子都洇了一大片,出了药川门口,被一阵风刮掉了伞,吹散了满头的发,成了走火入魔的心魔女,她微微眯眼,脸上云淡风轻的清冷又像是一个修行者,宽松的衬衣牛仔裙被灌进风,消瘦的身子在风中摇摆,看着怪心疼的。她猫腰捡起被吹的翻了几个个的伞,天突然不作美,哗地一声好似压抑太久终于倾泻心中的闷闷一股脑儿哭了,丝丝如线般的雨连连不断,shi落着身体,刺伤着心。
某年九月八号17:26:12
今年的雪很大,假期到了,她硬要拉着他去买毛衫,试了很多件最后决定还是不买了,快过年了,她在他家楼下等,递给他一个纸袋就骑车子走了,那么冷还下着雪,连手套都没戴,车子压出一道印子又被雪盖上。是店里一模一样的卡其色毛衫,还附着一张纸条:新年快乐。她说过他最不擅长做缝缝补补的活,可还是亲手为他做了不愿意的事。
某年十二月二十六号7:56:23
他和她都是不爱电影的人,不就是那种不用看就知道情节结尾千篇一律的青春偶像剧么,谁没看过似的,女主还是可怜巴巴灰姑娘扔到街上都找不着那伙的大众脸,男主都懒得说,一般女人心目中的贵公子形象想想就吐,看片名就知道不是想看的类型,扫一眼他俩的长相就知道是俗不可耐的欢喜冤家剧情和皆大欢喜的结尾以及看眼神就能听见那无聊至极的台词。可是,因为她开心,至今还记着,有时俗和无聊也会变得特别有意义。
某年四月九号11:20:39
最后一篇日志,只要点一下删除全部就等于没有了吧,回忆也会随着时间而日渐模糊,再久一些,也会忘了吧,只是他却不愿那么做。
袁梦说有件东西忘记拿了,想让他帮带过去。
“我在公司加班,今晚回不去,明天你过来拿吧。”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急,哪天你有时间再说吧。”
“是什么?”
……
听,仿佛谁在说话,在说什么……
低低的声音轻轻告诉着他,不要打扰,绵绵香雨叙述着古老的故事,走进记忆,走进心房,召唤沉睡已久的惦念,欢喜了,爱了,醉了,痴傻的笑,统统都不要,请安静的走开,它们很好。
袁梦停下来,把琴放在一边,微笑。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想听你弹琴。”
“走吧,去那边坐。”
“你知道那是什么曲子么?”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