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时的那场爆炸事故曾如一个黑洞,吸走了你的光,那火光仍然频繁地出现在你的梦境,梦里你被梁亦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父母所在的研究所被火焰吞噬,梁亦把你捂在怀里,然后就是黑暗,黑暗。
父母的两位挚友——卡斯洛?格兰特与夏奈,同时也是一对伴侣收养了你,他们有一个用双Jing子结合以及体外子宫孕育而成的孩子克里斯?格兰特——,男性,黑发蓝眼,比你大五岁。
他们家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小的孩子了,卡洛斯与夏奈为你恶补了一堆关于儿童教育以及治疗相关的知识。
他们一个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国际律师,一个是商界颇负盛名的金融大亨,日理万机,但在你刚来的第一个星期,他们调剂保证了任何时候都有一个人在家里陪着你。
你因为开始吮手,这种返儿童的举动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你为此感到羞耻,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克里斯从不会阻止你,像很多家长那样直接把孩子的拳头扯出来,说这是不对的。他只是见缝插针地用甘草味的口手shi巾擦拭你的小拳头,保证不会有病菌入口。
事情发生后,你不哭,不闹,不说话,不爱进食。所以家里为你准备了24小时都可以随拿随吃的有甜有咸的点心。而且通过你手上的智能手环监测,他们发现你在被抱着的时候心率会降低,而在黑暗里心率会急剧升高,所以总会有人抱着你。你成为了一个胖乎乎的接力棒,运动员是在白天主要是卡斯洛或者夏奈,晚上睡觉时则是克里斯,光线让他休息得并不好,但使他可以及时地在你做噩梦时拍拍你,把你竖着抱起来,温柔地弄醒你。
克里斯甚至会给自己喷喷雾,因为这被认为可以降低信息素的攻击性,使人安心,不过这很容易引来同学的嘲笑。你当着他的面把这瓶喷雾丢进了垃圾桶,卡斯洛在一旁大笑,“看来乔伊喜欢你的味道,克里斯。”
你的确喜欢,他是雪松味的,很让人安心。
睡前他会看一会儿书,你趴在他的胸口看一会儿他,你小时候是个胖宝宝,夏奈给你买了好多小熊衣服,但他从不会说“宝贝,你太沉了,趴在枕头上好吗?”
你喜欢盯着他看,他英俊的脸和冷峻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情书堆起来可以成为一座粉红色的山,但他从未接受过那些约会的请求,他一放学就回来陪你。
你张口,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他侧过头来做出询问的表情。
“哥,哥。”你轻轻地说。
他好像一下子凝固了,两秒后,他手上的智能手环高声发出“请注意,您心跳过快”的提示。
你上初中的时候他上高中,他的同学肯定想不到,被叫作“男神”的学生会长每天早上还要在床边给睡眼朦胧的你穿袜子。
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与你的肢体接触,你为此有些难受,得出哥哥进入了叛逆期的结论。
你高中想搞个乐队,不过就只有你一个人,取名字的时候,你问兄长:“哥哥,我像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回答你,“你是恒星,光芒万丈,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所以你的乐队就叫作“”,波兰语中“星星”的意思,你那时很崇拜一个波兰的吉他手。不过你都是用钢琴给自己伴奏的。
那天你课后去一个露天小舞台表演,是一些同好组织的,人不多。你在台下候场,顺便欣赏表演,手指在大腿上预热一会儿要弹的曲子。
突然一个背着吉他的金发男生走上了舞台,是临时节目吗?你心中有一点被插队的不爽。
金发男生对着话筒说,“献给我爱慕的人。”台下尖叫一片,而你皮笑rou不笑。
然后听到熟悉的旋律,没错,就是那首你听了无数次而且在同学录的“你最喜欢的歌”后面填的波兰吉他曲。
金发男生边弹边对你笑,你只好礼貌地点点头。
一双手搭在了你的肩膀上,“乔伊斯,还没到你的节目吗?”
是兄长,你的表演他从不错过。
“没。”你抓住他的手指,“被挤掉了。我们回家好吗,饿了。”
兄长领着你的包,你踢着路上的石子。
“哥哥可以练得比他更好。”他冷不丁说。
你笑死了,“我也可以。”你歪歪头,“我只是觉得钢琴和我的曲风更合适。”
哥哥是你的第一颗卫星。
因为基因的缘故,你小时候经常发烧晕厥,在梁亦的治疗下逐渐好了很多。但最近可能是因为快要成年了,你发了好几天低烧,父亲们忙得看不见人影,你没有告诉他们,克里斯请了假陪你。
你们早就分房睡了,但生病使人脆弱,你晚上抓着兄长的手说:“我今天真的很难受,可以陪我吗,哥哥?”你都烧得口齿不清了他怎么可能放心,于是那天晚上你又久违地抱到了哥哥的rou体。
谁知道基因太过霸道,你浑身发烫,身边只有一个凉意来源,你面对陌生的来势汹汹的欲望,无助地叫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