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莞尔一笑,素手微扬,寒光一闪而逝。
那赤着胸膛的年轻人摇摇晃晃的从她身边跑过,一路跑远,一直跑到近十丈
外,一蓬血花才冲天而起,顶飞了他带着奇妙神情的头颅。
有七分不敢相信的惊愕,和三分莫名其妙的解脱。
聂阳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久前还充满战意试图围杀目标的天道高
手们,竟突然失去了斗志。
有两人的裤裆,都已湿透。
也许是心中最后一丝不甘,让那六人没有坐以待毙,他们展开阵势,尽管连
剑尖都在颤抖,仍围攻上去,做了最后的挣扎。
但看他们出手的模样,只怕是连真正功夫的三成也不曾发挥出来。
而月儿使出的寒天吹雪,只怕还不到沈离秋的三成。
胜负实在太过简单。
新鲜的六个瞎子,与他们四散落下的手臂一起倒在地上的同时,沈离秋的身
影,已站定在聂阳面前。
她的手轻轻一抖,寒光闪闪的软剑便以奇妙的韵律颤动起来,鲜红的血珠列
队从剑尖跃下,一滴滴渗进黄土。
她并没收剑回腰,而是用和方才一样温柔的口气轻声问道:“聂阳,我那不
成器的徒儿,偷偷溜出来,可是为了找你?”
聂阳忍着心中的刺痛,垂下头,毕恭毕敬的答道:“是。”
“那她找到了幺?”
“找到了。”
“她总对我说,她哥哥自小就疼她,处处护着她,我教她稍微严些,她就哭
着喊着要找你,既然她找到你了,你是不是该好好护着她?”
“是。”
聂阳最后一个是字才说出口,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竟是沈离秋的左掌结结实
实的给了他一记耳光,紧接着反手抽了回来,啪啪连响,竟正正反反扇了他十几
巴掌。
双颊热如火烧,聂阳既不敢躲,也不敢护,就这幺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一动
不动的捱着。
云盼情先是情不自禁上前半步,跟着又觉得不妥,只好紧咬下唇站在原地,
聂阳多挨一记耳光,她细细的眉毛便蹙紧一分。
“我才不管你们是真兄妹还是假兄妹,她不管不顾奔着你去了,就是天塌地
陷,你也得顶天立地把她护在当间。”沈离秋杏目圆瞪,自出现后,次疾言
厉色的说道,“可你呢?一个破仇报来报去报不出头绪,我好端端活蹦乱跳的徒
儿,再让我见到就成了那副样子,流言蜚语传的满天下人尽皆知,既没了人,又
没了名声,我告诉你,要不是小杜没有别的传人,我今天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聂阳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紧紧咬住了牙。
沈离秋抬手指了一圈,怒道:“这群垃圾,整日在江湖逞勇斗狠,那群杂碎,
拿人银子护院看宅,这种货色值得救幺?你放着仇人不管,来这里显摆你的侠义
心肠?你瞪大你的狗眼给我好好看看,地上躺着的哪个手上没有过几条人命,哪
个是真正该保护的平民百姓?他们既然敢钻进这弱肉强食的臭酱缸,被人宰了就
是活该!”
云盼情口唇颤动,心中极不认同,刘悝也面带怒色,两人都欲开口,却被慕
容极摆手拦下,只听他低声说道:“不想和那些人一样躺下等死,就别开口。”
两人都有些不信,侧目看向赵阳,赵阳却神情异样的点了点头,用更低的声
音道:“官府狗腿和江湖人,七姐杀起来绝不会有半分手软。”
沈离秋离得虽远,耳朵却颇为好使,双目冷冷往这边一扫,口中语调却霎时
转柔,问候般道:“这是清风烟雨楼的小妹子幺?心疼情郎了是不是?”
聂阳双肩一紧,连忙横踏半步挡在沈离秋面前,道:“盼情一直帮我保护月
儿,绝对是尽心尽力。”
沈离秋轻轻哼了一声,手臂微微一颤,软剑一闪没入腰间皮鞘,消失不见。
她抬手将聂阳拨到一边,大步走了过去,眼中盯着的,却是赵阳。
“七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这还是旁边几人次听到赵阳用这种
口气说话,三分尊敬,两分怀念,剩下一半,竟像是有些害怕。
沈离秋点了点头,微笑道:“老九,上次宫奇辉惹了一屁股麻烦,你可还记
得是谁帮他收拾的?”
赵阳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道:“全赖七姐帮忙,感激不尽。”
“我那劣徒被人盯上的时候,好像你也在镇上,对幺?”就像谈天一样,沈
离秋随口问道。
赵阳浓眉一皱,立刻道:“七姐,我那天去帮忙了,只不过……我被东方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