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上一遍,也是挥洒自如。
聂阳纵然神智狂乱,也知道此招一收,便也再也拼不出下一招浮生若尘,强
行催动真气连挥数剑之际,眼前陡然惊雷般闪过仇隋凌空收束三道剑弧的凌厉一
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灵犀所致,他近乎本能的拧身侧移,斜斜一剑劈卷而出,好似风卷微尘,将
无数剑光霎时凝为一股,残气齐聚,化为数股剑风,奔雷般刺向仇隋。
这想必便是谢烟雨猜测的那招后招。它本就应该存在,本就该如此自然而然
的施展出来,而不是生硬的断在浮生若尘之后。
剑气破风而入,仇隋面色一凛,唇角骤然浮现一丝冷笑,剑上加力,靠那细
雨绵绵接连化去三股剑气,第四股裹挟剑锋之外凌厉而来,他这一招也已盛极而
衰,再难化解,弹指间,胸腹要穴尽被笼罩在森寒剑气之中。
“好一招烟雨阵阵!”千钧一发之时,仇隋剑光一凝,左臂一横,一掌拍上
聂阳剑脊。
阴寒彻骨的雄浑真力激荡而上,聂阳虎口被震裂数道血口,剑柄再也拿捏不
住,脱手而飞。
那已经刺破衣衫,刺入仇隋皮肉之中的剑锋,终究还是当啷一声掉在一旁地
上。
这一掌纯是仗着内力远胜强行破招,故虽成于危在旦夕之际,旁人仍觉得有
些胜之不武。有几个直心肠的,反倒替聂阳稍觉惋惜。
但大多数人仍是疑惑。不仅疑惑聂阳为何会用出聂家剑法中本没有的一招,
更疑惑仇隋在天风剑法之外,为何还懂的这样一套奇诡剑法。
聂阳长剑已失,却不肯就此罢手,长吸口气,仍要勉强运出已不受控制的狂
乱真气,双掌一错,便要用幽冥掌再度出手。
可才一提气,经脉中便如万刀攒动,疼得他一声惨叫,额上霎时便多了一层
豆大的汗珠。
仇隋眼中又露出少许讶异神情,但转瞬便被压下,他摸了摸胸前创口,沉声
道:“你能靠自己悟性生生悟出这浮生若尘的后招,也算是天资过人。可惜,为
何自甘堕落,踏进走火入魔的邪道之中。”
脸颊上的肌肉不住弹动,聂阳紧咬牙关,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充满
恨意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仇隋。
仇隋缓缓踏上半步,道:“昔年先父感恩聂老夫人宅心仁厚,便将这招浮生
若尘传于聂家,先父创下的这门烟雨剑,对天资体质要求极为严苛,远称不上是
一流剑法。你能以聂家后人身份练到如此地步,已是极了不起的事。”
他微微一笑,突然长声吟道:“浮生若梦,烟雨蒙蒙,浮生若尘,烟雨阵阵。”
话音未落,他长剑疾挑,突的一剑刺出,半空剑尖一颤,化作无数寒星。
厅中诸人瞪大双眼,看着这一招由赢北周后人亲自使出的浮生若尘。
聂阳没有闪避,心头一片灰败,神智已渐渐消融,无神黑眸之中,闪动着漫
天剑光。他知道,从今天起,浮生若尘便再也不是聂家剑法中的绝招了。
属于赢家的,终归还是会被赢家拿走。
最后一丝亮光,熄灭在无穷无尽的剑影之中。
剑光迫近,一剑剑刺在聂阳身上,嗤嗤轻响连绵不绝。
云盼情面色大变,恍然醒过神来,左手一抄,已从腰带内侧摸出两柄柳叶飞
刀,但还未出手,便被田义斌扯住手臂,听他沉声说道:“别慌。仇隋不想杀他。”
这一扯力道极大,显然田义斌也早就运足内力蓄势待发。
关心则乱,云盼情这才发觉,那一剑剑刺过,破开的尽是聂阳周身衣物,创
口无数,却没有一处见血。
单是这拿捏的恰倒好处的火候,就绝非聂阳可比。
原本心中还有疑窦的旁人这才纷纷相信,聂阳用的浮生若尘,的确只是拙劣
的仿冒而已,没有那份天资,还是不可强求。
倒有几个明眼人看出聂阳那剑法其实也用的颇有几分造诣,并不像是天子体
质不合,但这疑虑一闪而过,也没人会多嘴质疑。
一招使毕,聂阳已是衣衫褴褛,紧绷筋肉清晰可见。仇隋轻巧一转,一掌拍
在他肩头,将他震开数步,踉跄站定在云盼情身前不足一丈之处。
仇隋这一掌似乎并非是为了伤人,他一掌出毕,面上又浮现一丝克制不住的
讶异,聂阳毫发无伤,只是直愣愣的望着青石地面。
“胜负已分。”仇隋怔了片刻,才朗声道,“一招绝招无论如何也抵不过救
命之恩养育之情,若没有聂老夫人仁心慈厚,也没有在下今日的荣光。聂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