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的。
再过了一会儿,宋清平的书翻过了好几页。
我又说:“到时候皇姊出嫁,魏檐才入朝不久,怕没有人助阵,你要不要去帮他站站场子?”
“魏公子跟我提过这件事,我应下了。”
“到时候我在皇姊那儿,背着她上花轿,又骑着马跟在她的花轿旁边,你从魏檐那边骑着马过来,我们两个就算不能够张灯结彩的昭告天下,也算是沾他们的光,办过一场礼了。”
“殿下……”
我摆手:“我又不在乎,我射箭又不准,真要办起礼来才是难堪。”
从前宋清平就担心我娶亲时候射箭射不准,我当时说让他帮我的忙,到现在就好了,我根本不用射箭了。
我继续说:“父皇他们要定个日子,吃过饭也就成了,你挑个日子好不好?”
他低着头,很久之后应了一声:“好。”
我还是凑过去看他的书:“这本书讲了什么?”
他还是回答说:“不知道。”
第46章 景嘉十七年的除夕
景嘉十七年的除夕早晨,我跟着父皇在祖庙祭祖。
我缺了一年,所以这次的祭祖格外的专心。
所有人,就连皇帝最后都变成一张纸上的画像,我们这种人又算是什么呢?
出来时父皇对我说:“朝中的事还没有处理完,那些匈奴jian细也还没有清理干净,晚上的宫宴你不要去,省得落人口舌。你若是想吃宫里的东西,我让他们给你送饭去。”
父皇说这话时,是很愧疚的。
我摆手:“没事儿,每年都是那几样菜,我不去也关系。”
“对不住你了,父皇给你赔罪。”
“没事儿,您把宋清平留给我就成了。”
我们一起走在宫道上,我忽然转头问父皇:“北疆会打起来吗?”
“那位韩将军,可不是等闲之辈。”父皇挑眉说,“他从前是站在你小皇叔那边的人,我们曾经对着斗过一阵。但他又是年少上阵杀贼的英雄,当年与陈夫子一起打仗的,谁知道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模样呢?”
或许是因为父皇把他留在了北疆,没把他带回燕都,人离得远了,也就离了心;或许是因为与匈奴离得近了,慢慢的也就被拉拢了过去。
父皇又说:“你知道他在北疆做什么吗?”
“大概是走私兵器,铜铁原料。”
“他在掖城当土皇帝,什么都干,但没人敢拦他。后来我偶然之间得了一封检举他的血书,我才召他入燕都述职,也就一阵子,我就放他回去了。我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沈清净回来,我才知道,年少英雄这个东西,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我说:“可他还是很聪明,他或许早就知道了我们要对付他,他只想找个机会跑走。”
父皇叹气:“是啊,他走之前什么都料理好了,我们拿到的也就只有那一张纸,也不知道那上面写的人物究竟对不对,只好一个一个暗暗的去查。朕也是事后才知道怕,不该把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派去那儿,我原以为他顶多是干了些不光彩的事儿,说开了就好了。后来我才真怕他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带去匈奴那边做投名状。”
其实谁认得我这个太子?我就算穿着太子礼服,在燕都城里逛一圈也没人认得我。人家都忙着,谁管你太子不太子的?太子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谁管你什么时候出来闲逛。
“你关心北疆打不打做什么?不会再派你去了,你现在就是个不得宠的废太子。回去过年罢。”父皇最后推了我一把。
“那我走了,明天来给您拜年。”
“你母后叫你在鞋底放两个穿了红线的铜钱,两只鞋都要放。”
“知道了。”我边走出去边朝他招手,若是此时被祭祖唱礼的礼官看见了,他就要说我们不够规矩了。
谁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朝在私底下从来没有君臣这一说。
====
在鞋底放铜钱这种祈福方式有些咯脚,但是我在外边时年年都这样办,有的时候要离远了才知道什么东西有多好。
因此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往鞋底塞铜钱,宋清平的新鞋正好放在衣珩下的地上,我就也帮他塞了两个。
宋清平仍是白身,他又与宋丞相说明白了,其实他不想做丞相,他只想做一个游侠,宋丞相也就不让他去史馆办事儿了。
所以若此时他不在家里,就只能在铺子里。
我过去找到他时,他正与各大掌柜的坐着谈事儿,他坐在上首,桌案上一杯茶腾着热气,想来是刚续的水,手里又拿着一叠的账目,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我站在门口等他,小伙计提着茶壶跑进跑出的,屋子里很安静,我有时候听见宋清平说话的声音,与平日里他说话是很不一样的。他平常说话很是温润,暖和得跟什么似的,这时候说起话来,有点厉害的样子,威严得让人想给他跪下。
一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