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盯着温乐,他寻个话茬又哭了起来:“你们不知……你们大舅我这心呐,哪儿能是铁打的呢?润儿当初的婚事就是我和妹夫谈的呢。谁料到后头会有那一出?子不言父过,你们姥爷那脾气……婚说退便退了。炼儿那次被我捆在椅子上,我拿着鞭子净打不下手……一晃近十年了,那天不在我梦中瞧见呢?”
他泪珠子掉的比倒酒快,啪啪哒哒桌布就shi了一块,温乐瞥他一眼,酒杯一撂,皱着眉头没好声的说:“大舅舅今日赶着扫兴来么?”
韦大老爷吓得抹抹脸又喝一杯酒,暗地里给花舫里的头牌芍药递了个眼色。芍药走的是妖艳派的,酥胸半露红唇一翘,便自旁边凑近了温乐的脸,吐气如兰:“侯爷,您可要喝杯女儿酒?”
旁边温润的笑容差点绷不住,眼睛里都冒火了,方听见温乐哦了一声,反问芍药:“何谓女儿酒?”
在座的陪酒姑娘们大约是没料到他有这一问,对视一眼都娇滴滴的笑了起来,芍药捂着嘴花枝乱颤了一阵,伸手往嘴里饮了一口,含住,嘟着小嘴凑上来,眼神欲说还休。
温乐不解风情地伸出一只大手啪嗒盖她脸上,把她脑袋推远些:“我不爱喝黄酒。”
芍药这辈子头一回见到这样呆的人,自己肚子里转了一圈,咽下去的一口酒差点喝进肺里,登时咳了个惊天动地。
温乐拍拍她脑袋,哄妹妹似的:“去休息吧,今日算你伺候好了,再叫个人上来。”
芍药也没多少矫情,出来了一个时辰也是那个价格,半个时辰也是那个价格,左右赚到了钱。韦大老爷却差点滴汗了,出了一份头牌的钱,还来一个?!
温乐半点没客气,点了一个更贵的走冷艳路线的头牌,名字起得跟尼姑似的,叫素兰。素兰抱了个琵琶进来,落座就目不斜视的拨着弦,挺多人就吃她那一套。
韦大老爷抹着汗将自己请兄弟俩出来的意图给说了。原来如今韦家就剩已经分了家的四老爷有些能耐,可韦家人早已享不到他的福了,韦大老爷便筹谋着要做个营生。上次接了大中华商行修路的那个商人赚的盆满钵满,把他眼红坏了,这次他想着就算没权也得捞点钱在手,于是便来了金陵打算碰碰运气。他也没料到招标会的那群王八蛋都是不把钱当钱的,他那点家底一开始就被人压的不好意思开口。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厚着脸皮看到温润就贴上来,实在是被逼到山穷水尽没办法了。
他话里话外就不停暗示着大中华商行还有什么小生意能给他做做,甭说别的,西北的脂粉商不是要换届了么?给他透个底折个价也好。
温乐耳朵里听着尼姑兰拨弦,腿上被温润摸来摸去,眼睛一瞥韦大老爷毫不心虚的嘴皮子,心中就在腹诽哪儿来的这么厚脸皮的人呢?
西北的脂粉从来是温乐商行里数得上名号的赚钱,他别的不挑,一开口就说到这个?
他索性玩儿着酒杯,也不说破,推太极似的就含糊着:“西北的脂粉啊……我倒是有点印象,大舅舅说的是长安还是金城?长安的销售量比金城要大些,可若是要拿,估计还是金城的名额好拿。”
见他口风松动,大老爷后背shi了一截,赶忙给尼姑兰使眼色叫她献献殷勤,哪知道尼姑兰权当看不见,一脸蔑视的拨着自己的弦。
这娘们不顶事啊!大老爷是要做大事的人,他豁出去了,不就是钱吗?一挥手,再叫一个!叫个贤良淑德的头牌上来。尼姑兰怏怏的下去了。
想到结账的事情大老爷桌子底下的腿都在抖,但一想到今日若能成事那赚回的可不止一倍两倍的钱。头牌问雪一上来就嘘寒问暖的要给温乐捶背,温乐打量了她一会儿,又瞅瞅温润的脸色,终于解了气,不闹腾了。
“大舅舅若是想做金城的生意,其实也并不难。金城上一届的供应商年底要换,能不能坐稳还得看他愿意拿多少钱来保。我这儿给你透个底,上一届他拍下这个名额花了二十万两白银,这次估计能翻个半番。这消息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说罢,他咳嗽一声,见到韦大老爷那木然的脸色也有些不忍,回头就想把贴上来的问雪的一双小手给拉开。
他手还没碰上人家的皮呢,手腕上就被一股大力拉去了,温润终于坐不住了,脸色难看的拂开问雪就把温乐给拉出花舫去,叫老鸨靠岸。
大老爷痴痴的盯着温乐还没凉的位置看,手上握着的酒杯都仿佛不存在了,今日拍的那个修路的工程成交额也就是十五万两,这价格已经把他的心理防线都压垮了。他往嘴里又倒了一杯酒,船靠岸的振动把他振的清醒了一些,他赶忙去摸自己的钱袋——坏了,三个头牌多少钱来着?
温润难得这么气急败坏,且为的是自己,虽然被拉着走的速度有些快,温乐还是蛮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任意温润拉着,嘴里哎哎的叫:“你干嘛你?路上的人都看着呢!”确实,周围特殊职业者盛行,路人看到温乐和温润这两个男人手拉着手在路上走,姿态又那么亲密,眼神就变得暧昧起来。
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