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家人这回齐齐都到了,连带着姑婆们的亲戚也有近百个,大都原是不允许聚众的,但谏郡王府的管家亲自在这儿给车队分马,却叫守城的官兵没有一个敢多言了,温乐和温润照旧睡到了日上三竿,携手而来的时候,城门内已经挤不下那么多人,而是齐刷刷都送到城门外在等待他们了。
韦氏是坐着软轿先来的,从那次在饭桌上发脾气后,她仿佛是开了窍般,猛然领悟到该如何做好一个合格的贵妇了,温乐看到她站在马车不紧不慢的和温府的其余夫人道着别,身上的姿态可让人丝毫不敢低估,反正就温乐所见,那些原本对三房气焰不小的姑姑伯伯全都谨慎了不少,一个个温和的了不得,韦氏说一句话,只有点头应喏的。
他和温润一下马车,送行的人便沸腾起来,都叫着“爵爷可算是到了”一拥而上,领先的便是大老爷和二老爷,他俩怀里都抱着包袱朝车辕上看,硬是要让温乐清楚知道自己送了东西似的。
“乐儿啊,二伯如今半具身子入了黄土的人,温家好歹出了你那么个出息人儿,就算明日去了也能安心了。”二老爷仿佛忘记了前天的争端,上来拉着温乐的手不肯放开,絮絮叨叨的感慨道:“只是你二堂哥我终究放不下,礼儿被你伯娘宠坏了,二十来岁的人也没见有什么出息,只盼着你能拉他一把,二伯心中定然对你感激不尽。”
温乐笑笑,拍拍他手道:“这是自然,如今赋春的形式并不好,若有机会,我肯定不会忘记自家人的。”啊呸,拉拔你?当初三老爷得权倒是拉拔你俩入朝了,倒没见过你们为这个感激过三房,全是忘恩负义有nai就是娘的东西!
二老爷放心下来,立刻便撒了手,大老爷趁虚而入,又攥了上来,情深恳恳道:“乐儿,除了你二堂哥,大堂哥也别抛在脑后啊,悯儿他如今都二十五了,再不办下点基业,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能照应他到何时!”
温贤悯低着头很是羞耻的模样,是了,他这个年纪反倒要由老父带着来和年幼的堂弟乞怜,当初高高在上的角色完全来了个对调,他能泰然自若才是奇怪。
大老爷没多说几句,城门便又出来一列人,不小的声势叫大家都掉头看去,才发觉原来是那位举止奇怪的谏郡王又来了。
谏郡王今日的脸色比平常更糟糕,走路时一边一个搀扶他的小厮,他慢悠悠的过来,穿过人群自动给他让出的通道,来到温家兄弟俩面前。
盯着温润看了一会儿,他显而易见的失望了,只能轻声对温乐说:“一等爵此番回封地,还需一路小心,日后若有时间,多多书信来往吧。”
温乐点头,笑眯眯的说:“下次回大都,郡王和我再痛饮一番,昨天聊得十分尽兴!”
温润发觉谏郡王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笑容明显是强撑出来的,思及温乐说的和谏郡王投缘的事情,不由得怀疑起谏郡王他是不是又用他假惺惺的那套来骗了温乐的感情,眉头一皱便插?入两人中间想要快点把这个瘟神弄走:“劳动郡王殿下大驾,草民实在惶恐。只可惜天色不早,再不启程,恐怕晚间就无法到临近的城镇落脚了。”
谏郡王眉眼带着愁绪,为着温润对他的一板一眼和不苟言笑感到无比难过,温润是他这辈子唯独觉得对不起的人,可偏偏却不肯给他一丁点赎罪的机会,等到日后去了大都,他们只怕又有许久不能碰面。
他叹息一声,左右都是闲杂人等,他无法再说更多,只能意味深长的嘱托了一句:“一路保重。”
保重你大爷,温润学着温尔的举止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暗骂谏郡王这种将自己都糊弄进去的伪君子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真正明白自己在提防他什么——
48、第四十八章
马车晃晃悠悠的,温乐则躺在温润的腿上翘着脚慢悠悠的读着信。
许多不好意思开口的没脸开口的话,大老爷和二老爷倒是聪明伶俐,写成了书信直接在临行时塞到了温乐的手上,好像文字表达出来的话语就跟他们的脸面没有直接关系一眼,满纸都在不找边际的狮子大开口,看的温乐愣是给笑Jing神了。
将手上的信纸揉成一团丢到角落,温乐一边拆开另一封一边摇头叹息:“你说二伯大伯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明知道我只是个赋春的郡守,居然齐刷刷的都写信来托我给温贤悯和温贤礼找淮扬的官儿做。我就是当真做了皇帝也不可能用这样的大员吧?”
温润眼睛一瞥,看着矮几上摊开的公文,手上悠哉的给温乐在剥核桃,闻言柔和的一笑:“嘴巴真是越发坏了。他们若是求的太过分,你只当看不到,他们来信催问的话,你大不了便告诉他们实话,拖上几次,他们也该有自知之明了。”
其实温乐也就是嘴上抱怨抱怨,心里却是就像在看笑话似的,根本不生气。他见温润手上一直在动,心中掐算一下,闭着眼睛就张大了嘴,好似待哺的雏鸟一样:“啊――”
温润摸摸他的嘴唇,另一手取来一块帕子擦擦,端起桌子上放果仁小碟子对准那个无底洞小心的倒了进去。
温乐满足极了,连眼睛都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