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挡了下她的目光,小声嘀咕了什么,大意是太闪亮了。宋渺没听到,她顽皮,张开怀抱,刻意蹭进他的怀里,用力地抱了一下。
“今天我也喷了香水。”
“你会不喜欢我吗?”
宋祁被她的袭击惊了一下,他对这些香味一直以来都不太敏感,抬起袖子嗅了嗅,发觉她没在骗人,她喷了很淡很冷的香水,异样的有点熟悉。
后来宋祁才知道,她喜欢的这款冷香,恰巧是他也用过的。大概是在某次出席活动,化妆师给他呲上了几下,这股味道很好闻,宋祁因此记住。
而今天才是他真正完全记住的日子。
男人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不轻不重,宠溺而顺从,笑骂她一句,“小坏蛋。”
兄长的疼爱总是这样,包容而浩瀚,大海一样宽阔。宋祁在这个宴会上,安安静静吃着甜点时,托着腮想。
宋恒池正在与一些不算熟悉但曾见过面的朋友交谈,宋祁呢,他和苏幼平说了会话,然后就抱着苏翘耀,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玩笑。
宋家与苏家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赵厚尹端着酒杯,漫不经心状看向这场宴会的主人家,宋祁前几秒才放下小朋友,然后弯腰捏了把苏翘耀的脸颊,向来冷淡的脸上露出很和气的笑,小孩一直不怕他的冷淡性子,也知道宋祁宋渺堪比亲叔叔亲姑姑,他咯咯大笑着,又忽而奔跑到宋渺腿边,要她弯腰亲亲。
他挺着个啤酒肚,看到这一幕亲近的画面,不知为何颇有几分汗流浃背的感觉。高妍苏在不远处失魂落魄地看着宋祁等人,她似乎察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注目,有点哀怨地对上他,勉强笑了下,口型做的是“赵——”爸爸二字尚未吐出,赵厚尹挪开眼神。
高妍苏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冷冷地收起笑容。
很快,宴会结束,各位被邀请来的客人们都慢慢离开,赵厚尹在车内接到了高妍苏的电话。
电话里说的话无非是那几句,赵厚尹有点厌烦地打断她的伤心抱怨,“我知道,宋祁的性格就是那样,不是亲近的人永远走不近他。”
“你没和他妹妹,宋渺说说话?”
“我、我尝试了,但她性格比宋祁还要冷淡……”高妍苏苦笑。
赵厚尹叹了口气,显然也是明白宋渺的性格,但他又这样谆谆教导:“宋祁真的是个很不错的择偶对象,妍妍,我一向最疼你,所以希望你能够和他……”后面的话不用多说,高妍苏说她明白。
可是说出口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恶心,和赵厚尹睡过后——虽然只是一次,但居然能够这样坦荡地在喊做“赵爸爸”,实则可以比作金主的面前,一派和气地讨论该怎么得到另一个男人的芳心?
高妍苏自嘲地笑了下。
没人比她更想获得宋祁的爱慕,只要他有片刻的动心,她就能顺杆儿爬,借由他得到她想要的。
带着母亲一齐避开赵家……脱离赵厚尹所在的Yin影……
她梦寐以求想要达成的事。
高妍苏坐在豪车内,落寞地看着窗外景色,她与赵厚尹说话,语气轻柔,可是挂了电话,又忍不住露出极为厌恶的神情来。
赵厚尹在电话最后,一直牵心忧虑她能否得到宋祁的喜爱。这位油腻而年长的男人少有这样迫切的时候,高妍苏在失落伤感之余,不免疑惑赵厚尹这样着急的缘故是什么。
或许是赵厚尹迫切需要以一个牢靠的关系,和宋家达成什么合作?
这些商业上的事,若给高妍苏以具体的信息,她可能还能说出个一二来,但是她到底并非赵家人,赵厚尹也不会告诉她太多,只让她跟着他的想法去做,她也只能跟着去做。
从留学结束回国开始,她的所有都在赵厚尹的掌控之下。
不,不,从她的母亲爱上赵厚尹开始,她们母女俩,就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高妍苏揉了揉太阳xue,Jing致的妆容掩饰不住疲惫,她放了首轻音乐,颓败地靠在车座上,闭上眼。
宋渺猜不到宋祁上辈子所说要给她的惊喜是什么。
也许这辈子她也无法猜得到。
月明星稀,早春掩不住艳色,在夜幕低垂下,花园里柳树冒出鲜嫩枝桠。迎春花开过,园丁没有打扫掉,地上还有零散的花瓣,鹅黄色的,和天上明黄色的星星相衬,居然有几分俏丽。
新年已经过去,宋渺踏入了十七岁。
不长不短五个月时间。
而距离宋祁注定的死期,仅有五个月。
宋渺穿得单薄,她赤脚在毯子上一步一步走,没有惊动在客厅里倒茶解酒的宋祁。他今天回来的很迟,因为工作忙,参加了一个活动——可怜见的,长相出色,气质出众的宋先生总是逃不过这类的酒局饭局,宋恒池留给他的那家娱乐公司恒星更是让他备受困扰。
宋渺不用问他,也知道最近媒体给他的通稿是什么“宋氏集团总裁出场xx电影节,身价过亿……”
不管里头有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