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见过别人戴这种和田青玉,听说是极贵重的,珠子中间有个小眼,想是穿成串带在手上的。
这年头男人带珠串的倒是很少,而且这人身上一股子草药的味道,不知道是身上带着药丸子还是正吃着药呢。
见马车已经走的影子都不见了,知道赶不及,只好先留着等人家来要再说。
闷闷地回到家。陶家大姐刚做完饭,见弟弟回来,抿了抿头发,笑说:“你储大哥给送来了一块rou,我做了红烧rou,快来吃,我还发愁你要是晚上回来还得热呢。正好。”
抬头看姐姐,微微的汗意,真是芙蓉之色,陶令华心里沉重,这样才貌双全的姐姐,就被自己拖累了。
只吃了一碗饭,rou也吃不多点,就进屋看书了。弄的陶令荷有点纳闷。
晚上,陶令华去储信家里要了根红绳把那珠子穿了先戴在自己颈上,免得丢了,若是日后人家来了,再还那人就是。
这几日过的倒还平静,除了韩赋跑来几次问功课,两人讲究了几天。只是这日韩赋又来的时候,却神兮兮地附在陶令华耳边道:“听说来的穆大人是你家以前的老邻居,这次来特意想带你去国子监念书呢,你要高升了呀!穆大人青年才俊,二十五岁就中了进士,上头又有靠山,高升是毫无悬念啊!”
陶令华皱着眉头没说话。
韩赋继续说:“听说那个胡大人甚是好色,这几日弄了好几个美人,吴老爷很不高兴,命令乡绅们谁也不许再进贡任何东西,否则就要重办。我看吴老爷烦胡大人的很。又不是什么正经下来公办的官,不过是来打秋风的。”
陶令华只哼了一声,
韩赋有点无趣,转移话题,问道:“哪,你要是走的话,你姐姐怎么办?安排好没有?”
陶令华并没当真,心想,穆启就是想带自己走,自己不走,他能奈我何?因此只是嗤笑一声,自顾看书。
韩赋说了半天说的口焦舌燥,只好停下来喝水,喝了一杯不够,又倒,把个大明成化年制的民窑瓷杯弄的咣啷咣啷响。还说,这春茶到底比不上秋茶味道好。
“你消停些吧。”陶令华嫌他烦,忍不住插了一句,“春茶是苦,可是去火啊,秋茶你等过了白露再喝吧,有的喝还那么多话。”
韩赋坐了半天无趣,要家去,陶令华巴不得他走,就送出来,陶家大姐也正好进门来,见弟弟送韩赋出来,笑道:“正好,你穆大哥来找你呢。就在门外,快跟他去罢。”陶令华往门外一看,恰是穆启在门外站着笑,就咕嘟着嘴不愿意,陶家大姐又笑又叹地给他理了理衣领,道:“你这么大了,怎么还闹小孩子脾气?可是在哪里着了气?快别闹了,跟着穆大哥多长长出息,将来也有个好前程。”
穆启也笑道:“是啊,我今天正好有空,想给你讲一讲功课。”穆启本来就是个温文俊朗的人,相貌好就是着人喜欢,此时刻意做出来的温和笑容更让人如沐春风。
陶家大姐很感动,立刻推着弟弟走,嘴里说道:“还不快去!别辜负了穆大哥的好心。”转头又对穆启笑道,“穆大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多包涵些。”
穆启点头道:“咱们老邻居了,我怎么能生小华的气?多照看他还来不及呢。”
韩赋赶着上来见礼,穆启摆摆手就要拉着陶令华走。
陶令华转头向韩赋使眼色,想让他帮着推脱掉穆启。
韩赋并不明白,只以为陶令华是想带自己一起去,他也是个不怕羞的,连忙上前对穆启道:“穆大人,您又带小华去讲功课啊?学生能不能旁听?也好多向大人讨教一番。”
穆启心道:我教令华的东西岂是你能讨教的!
陶令华大喜,立刻笑道:“是啊,我们是同窗,穆大人,让他跟我一起学,也好一起有所进益。您看可好?”
穆启心里气的很,又找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推辞,只好点了下头同意。
韩赋欢欢喜喜地跟上,和陶令华并排走在穆启身后。
旁人只当穆启做了高官不忘旧邻,穆启走过的地方,人们纷纷行礼。穆启一一笑答,平易近人的很。要说做面子活,穆大人是十分在行。
正在走着,前面来了一顶凉轿,穆启一看,是胡林,带着一群人招摇过市。穆启皱眉。胡林却看见了他,连忙下轿招呼道:“启明老弟,这是哪里去?”
穆启只好上前敷衍道:“胡兄,这几日小弟忙,也没顾上陪你游玩,十分抱歉。”
胡林眼珠转啊转地往穆启身后飘,嘴里只道:“啊,没事,没事,不相干,你尽管去忙。这两位是……”
穆启本来不想把陶令华介绍给胡林,因为知道胡林是个酒色之徒,怕生是非,此时见他问,却也没办法,侧了侧身,闪出陶令华半个身子来,敷衍道:“这是我的邻居家的孩子,这是他同学。”连名字都懒得说。
胡林眼光贼亮,立刻道:“启明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今天正好碰上,老哥做个东道,请你们喝喝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