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举不起来。
章扬立即紧张起来,坐直了身子,喉头滚动了一下,“那个,你这个胳膊有伤,暂时还没有完全恢复。”
颜铎这才感觉到自己这边胳膊没有知觉,他想起翻车的时候没有系安全带,车子不知道在山道上翻了多少个滚才落地,他在车子里被甩来甩去,最后右半边的身子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想挣又挣不出来。
章扬见他不说话,又解释说:“我问过大夫的,他说主要是你以前打的钢钉碎在里面,对创伤面进行了二次伤害,不过现在都接好了,虽然以后不能提重物了,但是恢复得好,写字拿筷子都不影响的。”
颜铎盯着右臂看了片刻,抬眼微笑道:“没关系,以后又不用拿粉笔,要那么大力气干嘛。”
颜铎一直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期间他姑姑一家人来洛城看过他一次,在医院陪了他两天。出院后颜铎被他妈塞进了他继父高咏待得那家疗养院,又在疗养院待到过年才把他接回家。
由于圣诞回来过,春节高多多就没再回国。临近年底,公司里放假了,章扬也回了老家,崔月珍越到年底应酬越多,颜铎搬去了崔月珍和高咏的家里住,每天在家无所事事,跟高咏大眼瞪小眼,高咏以前喜欢下象棋,现在连这唯一的爱好也被疾病剥夺了,颜铎身上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可苦于现在说话不利索,有心跟他聊两句也困难重重,半天说不了一个整句。
颜铎闲着就去厨房看家里的保姆阿姨做菜,偶尔请教几句,太阳好的时候他裹一条毯子坐在落地窗前看书发呆,很少上网。
除夕夜颜铎陪崔月珍和高咏吃完年夜饭就早早地洗澡睡下了,他躺在床上了无睡意,在一片漆黑中盯着屋顶发呆,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黄文轩,那天在山道上打电话说再见的时候,他想,他们应该永远也不会再见了。陪伴了他十八年的恶梦以这种方式结束,不得不令他唏嘘不已。
年后章扬回来上班,又给颜铎带了一箱土特产,说目前他妈妈术后情况稳定,只要坚持吃药,定期去复查就行了。又说春节的时候在家相亲的经历,颜铎问他有没有见到对眼缘的,章扬苦恼地说年纪相当、他谈得来的女生,以他目前的条件都高攀不起,比他年纪小,看得上他的,他又觉得没共同语言,聊不来。还有一类是那种父母文化水平都一般,孩子受教育水平也不高的,这种更直接,一听说他家里有个癌症的妈,没房没车没存款,压根都不肯见他。颜铎听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好在章扬似乎对相亲不成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说都是他妈着急,他无所谓。
好像人过了三十岁,就会感觉时间一年一年过得特别快,两年后,崔月珍正式退居幕后,颜铎开始接管公司,转眼又到了年底,他管理公司这一年,公司业绩不错,年底公司举办年会暨庆功会,由于来了很多上下游企业,颜铎不得不亲自上阵敬了一圈酒,虽然有秘书和章扬在旁替他挡酒,他还是喝了不少,饭吃到一半,他头晕的厉害,跑去天台上吹凉风,章扬也跟着他溜了出来。
由于开完年会就放假了,颜铎磕了磕烟灰,转身问章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机票买好了吗?我说你不行年后把叔叔阿姨接过来吧,反正房子也装修好了。”
章扬:“得了吧,不在身边还隔三差五要给我安排相亲,把他们接过来我还活不活了。”
颜铎忍不住又笑了,指间火光闪烁,烟雾后他的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眼神看不真切。
章扬:“崔总就不会逼你去相亲,这方面我还挺羡慕你的。”他说完就意识到说错了话,想要找补两句,可是喝得多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时转不过来弯。
天台上风大,夜空中忽然飘起了白色的颗粒物,颜铎伸手接了一下,“好像下雪了。”
章扬:“天气预报也说有雪来着。”
颜铎:“洛城多少年没下过雪了,真新鲜。”
章扬忽然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那个,颜铎,我想辞职。”
颜铎不可思议地转过脸望着他:“为什么?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章扬飞快地笑了一下,低头走到天台外侧的护栏边上,望着脚底灯火明亮的城市,慢慢开口说道:“在公司这三年多,我,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看着你,用那种方式怀念那个人。你知道,我父母都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情啊爱啊的,我大姐跟姐夫是相亲结婚的,开始还算和睦,后来成了一对怨偶,为了孩子又苦苦支撑。我二姐跟二姐夫也是相亲,他们两个的情形当然比我大姐他们好多了,但,你说是真爱吗?反正我看他们也就是因为觉得彼此合适才在一块的。”
颜铎掐灭了手里的烟,走过去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章扬忽然转过身来,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我想追你。”
颜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章扬也盯着他看,看了一会,突然上前一步抱着颜铎亲了一下。
颜铎反应过来后推开了他,“卧槽,你喝多了吧?”
章扬随口道:“我是喝得有点多。”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