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台灯照出一片昏黄的灯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温馨。
孙恬恬枕着沈念深胳膊,一会儿摸摸他下巴,一会儿亲亲他嘴唇。
沈念深却只是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无比深邃,好像藏着很多很多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孙恬恬仰着头看他,“阿念,你在想什么?”
沈念深好一会儿没答,只是看着她,眼神深邃又温柔。
过了很久,才轻声问,“那天晚上,你有没有怨我?”
孙恬恬怔了怔,“怎么这么问?”
沈念深又沉默了会儿,低声说:“你为了我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是你唯一的依靠,但在你生病无助的时候,我却没有照顾你……”
他说到这里,喉咙哽咽了下,顿了几秒,才又继续问:“恬恬,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怨过我?”
孙恬恬想也没想就摇头,“没有。”
她真的没有怨过沈念深,她知道他这么努力地工作都是为了她。他从一开始,就一直想让她过好日子,他怕委屈她。
沈念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没有言语。
孙恬恬抿了抿唇,很认真说:“我真的没有怨过你,我只是……只是会想,如果你不那么忙,就像程朵和许厉那样,我们会不会过得轻松快乐一点。”
顿了会儿,又说:“但我真的没有怨过你,我理解你。”
一句”我理解你”,像一把刀子扎在沈念深心上,他看着孙恬恬,喉咙发紧,右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很久,才轻声说:“恬恬,你有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懂事?你怨我恨我怪我都好,不要这么懂事,不要这么让我心疼。”
这两年,他们一直异地,他几乎没有完整的时间陪过她,就连打电话,她都怕打扰他工作,一会儿就挂掉。
为了他吃苦受累没有抱怨过,忙到被忽视也没有抱怨过,他有时间陪她,她能高兴得跳起来,他没有时间陪她,她即使难过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她好像总是笑盈盈的,就连这一次,情人节,他忙着工作没办法陪她,她一个人在医院做手术,她都没有抱怨,没有生气,甚至怕他自责还反过来安慰他。
刘贺说,换个女生大概早就分手了。
是啊,换个人可能早就分手了,只有孙恬恬,傻得让他心疼。他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两年,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孙恬恬往沈念深怀里钻了钻,抱着他,脑袋埋在他怀里,良久,才轻声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或许不会这么拼命,他想早一点赚到很多钱,想买房子,想娶她。
“阿念,我不怨你,真的,我只是很心疼你,这两年,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即便都是在一起工作,没有一个人像沈念深这样拼命。
孙恬恬抬起头,手轻轻摸了摸沈念深的脸,她眼神里都是心疼,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阿念,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屋子里静悄悄的,沈念深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孙恬恬,他眼神很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恬恬见沈念深半天不答,又问了一声,“好不好阿念?休息一下。”
沈念深看着孙恬恬的眼睛,眉眼间忽然染上几分笑意,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终于嗯了一声,低声应她,“好。”
……
孙恬恬真的是这世上最了解沈念深的人,他这两年的确把自己逼得很紧,想快点赚钱,想快点买车买房,走得太急太快,以至于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
他手里还有个项目在最后的收尾阶段,他花了半个月时间将项目完整做好,然后就递交了辞职信。
那封辞职信递出去以后,他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如释重负一样。
辞职这天晚上,和刘贺梁棋在体育场坐到很晚。
梁棋摸了支烟给沈念深,沈念深难得地接了,“火借我下。”
刘贺笑着把打火机扔给他,“不是不抽烟吗?”
梁棋蹲对面花台上笑,“念哥以前烟瘾很大的,后来跟嫂子谈恋爱,嫂子不喜欢她抽烟,立马就戒了。”
刘贺嗤笑声,“你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情种。”
沈念深没应,太久没抽烟,以至于抽两口就觉得难受,他皱了皱眉,索性将烟头掐灭了。
刘贺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休息。”沈念深淡声道。
刘贺又忍不住笑了,“让你这工作狂停下来休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沈念深笑了下,“工作狂也得停下来喘口气啊。”
刘贺:“那倒也是,跑太久了,人容易废。”
梁棋道:“反□□哥能力在那儿,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是难事。”
沈念深笑了下,没说什么。
梁棋问:“接下来回老家吗?要是回的话,我跟你们一块儿。”
沈念深:“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