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想象,如果她念的是普通的大学专业,而非舞蹈,那么当她想要继续念研究生但实在没有钱时她会怎么办,她几乎想不到。
更不必说阿容有多能吃苦,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她也一定不会放弃。
宋清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在娱乐圈的几年里,宋清瑜并没有积累到什么财富,房子和车子都是那个不想再言说的父亲给的。她的收入只能将自己养活,但好在她并非十分看重钱财的人,生活得也算十分潇洒。
也唯有在决意与李阅违约时,她才发现没有钱是多么让人尴尬难堪的事,那是一笔并不算太多的违约赔偿金,可她一时拿不出来,所以只能继续任人宰割。
宋清瑜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银行户头,如果阿容去留学她大概也是负担得起,虽然不舍,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如果是真的为了阿容好,她必须放手。
她强自装作若无其事,“想去便去吧。”
阿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自己一走了之对宋清瑜并不公平,虽然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但却够贴心够熟稔,且深究起来她同宋清瑜的劳务合同也没到期,可世间的离别从不以此为限。
“好了,我们走吧,他们还等着呢。”宋清瑜转过身子看了看大门,强忍下心中酸涩。
“清瑜姐,乔总是个很好的人,你和他一定要好好的。”阿容一面从病床上缓缓站起,一面温柔腼腆地说着。
宋清瑜轻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扶着她往外走,原来一直护着的小花真的要离开了,不然怎会嘱咐自己要好好的。
开往南京的车里,众人都默契地沉默起来。乔以清注意到身侧人的低落心chao,主动握住她的手,温和地开口:“清瑜,你是不舒服吗?”
宋清瑜很想给他一个笑脸,却发现太过艰难,只能酸涩地摇了摇头,继而把半个身子倚在他的肩膀上。
乔以清小心翼翼揽住她,明明心知她只是情绪低落,但也仍又用另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正常的体温。
“好好休息一会儿。”乔以清贴心地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以便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 清瑜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姑娘,暂且不说明艳的脸蛋儿,也不说她的坚强独立与懂事,只特别护短、重情义这一点就是我觉得最吸粉的了。为清瑜打电话~
☆、失落
舒适的车里,除却司机每个人心里都隐隐有些Yin云。
阿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这一片生她养她的故土,布满了整个少年时代印迹的城市,她大概很久都不会再踏足了,她要彻底地告别这旧日的Yin霾。
赵信杰稳稳地坐在副驾上,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那个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孩儿,纵使在商海沉浮几载,心早已被现实的洪流裹挟地不复当年柔软。
但在此刻看见这个安静地坐在车上的姑娘,他仍然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软与一些莫名的难过,这样一个姑娘真是很难不叫人心疼。
一个多小时前的那一幕更是让他忆起了往日旧事,那随着时光一起流逝的美好感情,那曾经占据心底最柔软位置的人,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坚韧乖巧的姑娘,会不会在过几年到了同他这样的年纪时开始后悔,后悔放弃那个明明就很喜欢的人呢。
“宋朝,请你回去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对谁都不好。”
从病房出来时,看着仍站在门口等待的宋朝,阿容一盆冷水便直接洒了下来,彻底也彻骨。
宋清瑜看了此情此景,只更觉心酸,不想理会,摆了摆手便先行离开,乔以清自然随她而去。
赵信杰带来的人恭恭敬敬地扶着阿容坐上了轮椅,然后便径直离开,宋朝还想跟着,却直接叫另一人拦下。
宋朝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颓丧,那些支撑着他等下去的东西,顷刻之间已全部都轰然倒塌,这是一段虽没有开始,但却叫他们铭刻于心的感情,哪怕多年之后也难以释怀。
到达南京的C大一附院已是黄昏时刻,宋清瑜又掏出了口罩利落带上,这里的人流量比之阿容家乡大了许多,哪怕淡然如她,此刻也不得不带上口罩稍微乔装一二。
乔以阳早早地等在了空旷的病房里,公立医院的VIP单人间火爆程度远不及普通病房,所以这才能迅速的腾出一间来。
推开门,宋清瑜的第一句话便是,“以阳哥,又要麻烦你了。”
她说的真诚,倒叫乔以阳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又示意让他们赶快进来。
阿容亦是坐在轮椅上,带着些浅笑带着些礼节地向他道谢。
乔以阳请来了一位信得过的略有些年长的女医生,让她替阿容再次做了全面的检查。
女医生温柔且有一颗慈母心,事前也听乔以阳简单讲了讲这事的经过,心下也不由爱怜起这位未曾谋面的年轻女孩儿。检查时自然也就温和细致,言语间也隐隐带着怜惜又带着些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