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和的说:“就医很快,没事的,别绷这么紧。”
钱心一不做声,只觉得透不过气来,他的心脏跳得很急,Jing神也处在高压的焦虑之中,被王巍拉倒等候椅上坐好就半天不动,一直盯着急诊室的灯。
他不愿意想事情,但是思绪无法掌控,他现在后悔得想哭,为什么看病要一拖再拖。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不多久出来一名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钱心一跳起来跑过去,说是患者的恋人,这名医生见多识广,倒是没有露出歧视,只是严肃的提醒他,这种关系不具备手术同意书的条件。
钱心一当场呆若木鸡,好在医生提醒他赶紧给家长打电话,他才拨通了习涓的电话,运气好接通顺利,习涓比钱心一崩溃得还厉害,陈海楼夺走了电话,让医生在录音模式向他交代了病情,并尽量简洁的了手术同意书的内容,陈海楼说同意,并且把家属的权利交给钱心一。
他并不是重感冒,而是流行性出血热,这是钱心一闻所未闻的疾病,他绷得像个石像,心里压抑的老想用头撞墙,因为总觉得喘不上气,所以他一直蹲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带着口罩的医生推开门,疲惫却坚定的告诉他,手术成功,24小时之内醒过来之后别让他睡觉,到明天晚上就能度过高危期。
然后,医生很正式的要求钱心一去做个检查,因为病人的疾病具有较强的传染性。
钱心一嘴里说好,浑身的力气霎时流失,他想站起来,结果不知道是蹲久了腿麻还是其他,半起的时候忽然又朝前面扑了出去,狗吃屎似的趴在了走道上。
王巍来拉他,一时还没拉起来,起来之后发现他双眼通红,平时挺强势的一个人,这会看起来却有些可怜。
第98章
陈西安被转移进了普通病房,钱心一想看看他,结果被量体温、调输ye的小护士嫌弃碍手碍脚,一个白眼把他掀到阳台的门槛外边站住不动了。
冬季一天中最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裤腿上,很快浮起一股暖气似的热度,钱心一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它,差点被那点温暖烫的热泪盈眶。
也正是这种温度对比让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毛衣就跑出来了,不过上身僵硬,此刻还没觉得冷。
小个子护士焦头烂额的忙完,要交代他看好输ye瓶,结果转头一看,语气忍不住天使起来,这个男人的Jing神状态看起来实在有点危险。
“喂……额,那个家属是吧,你注意好吊瓶,快完了立刻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叫我,记好了,一直到明天这个时候,输ye都不能间断。还有,他要是醒了,立刻叫医生来看看。”
钱心一点点头,她端着托盘出去了,这时他才终于得空,有了靠近陈西安的自由。
睡着的人整个陷在白色床单里,因为每天在一起,钱心一也不知道他瘦了多少,此刻他看起来十分平静,好像终于获得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份安宁,钱心一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竟然在心里察觉到了恨意。
这个花言巧语说不感谢命运只感谢他的人,却把他吓得像个傻逼一样。他两眼一翻像个甩手掌柜,留他一个人面对一笔魂飞魄散的烂账。
钱心一把手从被子边缘伸进去,摸到陈西安的手指,拽紧的力度像惩罚一样,能让清醒的人觉得疼痛,昏迷的人却纹丝不动。他像在冰天雪地里被冻僵了似的打起了寒颤,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正中隐隐刺痛。
这种消息太可怕了,他承认他吓得屁滚尿流,这十年的时间他没有一点长进,急诊室还是他的噩梦,只是梦里的人换了一个。
钱心一把头埋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心里崩溃的想道,要是还有下一次,那就让他这回好完就滚蛋!
——
K组的跟来的同事等在走廊里,面面相觑间发现彼此的表情都是大写的囧字。
陈西安这个人太正派了,很难让人把他和变态、基佬这种字眼联系在一起,尽管他跟钱心一关系好到离谱,大家也都只当他们是好基友,然而一经提点,那便是细思恐极。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下班,一起…过日子,甚至那些出类拔萃的作品,都是……出自同一个屋檐下。
王巍去食堂给钱心一订了中晚饭,估计他肯定想不起要吃,距离陈西安度过高危期还有接近一整天,他必须全程高度清醒的盯着病人,一个人会很辛苦,不吃饭根本不行。可他一回来,就感觉走廊里的气氛不太一样了。
王巍是个心细如发的人,那种欲掩欲遮的眼神交流让他心里腾得起了一把怒火,恕他愚钝不通世故,他从来都没能理解,这些朝夕相处的人,在享受完别人的尊重和礼貌后,怎么能一转眼就露出鄙夷和猜忌。
关他们屁事吗?他们不知道别人的为人吗?都不是,王巍刻薄的笑了笑,独自抬脚进了病房。
嫉妒是一种无法自查的本能,它能让像空气一样轻的小事,变成天书一样的铁证。
维克因为愧疚一时没有进病房,陈西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