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画画,就应该去接触更广阔的天空,去看更多的东西,体会更多的东西,这些,都会成为你绘画的灵感的源泉,只在家里,怎麽会好。”
黎素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
但是,就如安维所说的一样,对於他,画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爱,是黎长恩。
黎素的手臂将黎长恩抱住,“但我不想离开你,我就想在家里,不想离开。”
黎长恩知道这时候是没办法劝住黎素的,只能说道,“再考虑考虑好不好,素素,我们要好好想一想。”
黎素道,“我不想走,爸爸,你留下我吧。”
他说得可怜,黎长恩心里也很难受,但是,他不能让他的孩子这样和他在一起,再说,黎素还小,思想根本不成熟,要是自己此时留住他,以後,等他长大了,他後悔了,一定会恨自己的。
黎素还是个孩子,而他是成人了,他并不能将黎素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这对他不好,对他不公平。
黎长恩并没有答应黎素,黎素心里难受,但是,也没有什麽办法,他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在父亲的怀抱里哭闹着不离开。
之後他没有再提这件事,但是却一直Jing神不大好,还时常一个人发呆。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黎素又不可避免地感冒了,刚刚咳嗽的时候就被黎长恩带去医院看了病,医生开了药,但他吃了效果并不大好,一直咳嗽着,咽喉发炎,头晕,药吃了几天头晕好了一些,咳嗽和咽喉痛却不见好。
黎长恩担心不已,又带他去医院里输ye,黎素不喜欢输ye,黎长恩就说,“不痛的,我就在旁边陪着你,宝贝你睡一觉,醒来就输完了。我就带你回去,好不好。或者就在家里输ye,让医生去家里,嗯?”
黎素自然觉得麻烦医生去家里不好,所以只好跟着父亲去了医院,睡在单人病房里,病房里颜色单调,虽然是单人病房,依然免不了房间里的药水和消毒水的味道。
护士长给扎针的时候,黎长恩坐在病床上,将黎素搂在怀里,大手捂住了黎素的眼睛,黎素感受着父亲手掌的温度,还有那细茧带着的细微粗砺的感觉,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心里却无比安然,
住在单人病房里打吊针的,自然非富即贵,护士长笑脸迎人,微笑着说黎素,“这麽大的小夥子了,还害怕扎针吗?还要爸爸抱着呢,要勇敢一些才行。”
黎素没有反应,黎长恩道,“都是被我宠的,这麽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护士长又和他说了好几句话,针扎好了,又调整了输ye速度,这才准备出房门,又对黎长恩道,“有需要,就按铃就是了,马上会有人来的。”
黎长恩道了谢,看着她出了门。
他这才把黎素放开,垫高了一些枕头,让他躺好,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脚,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很暖和,但是黎素的脚依然是冷的。
黎长恩就那麽握着黎素的脚轻轻地揉,直到暖和起来了,才放开。
黎素没有睡,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黎长恩看他不睡,就说,“睡吧,睡一觉就输完了,我一直在这里陪你。”
黎素还是不睡,只是把黎长恩看着,黎长恩只好坐到床头来,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问他,“怎麽了?”
黎素眼睛里带着忧伤,轻声说,“我再过半年就要离开你了,爸爸,我不想离开你。要是在法国,我又生病了,怎麽办?”
黎长恩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你总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再说,有安维和你一起,我也就放心一些。”
黎素低声道,“但是他是想我和他谈恋爱,所以他才对我。不然,对一般朋友,他根本不上心的。你要我和他谈恋爱吗?”
黎长恩被他说得一愣,道,“爸爸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好的终生伴侣,你们能够互相扶持走完一生。安维人很开朗,为人义气,但是在生活上却没有常识,也不会照顾人,我是不放心把你交给他的。”
黎素冷冷地道,“你是说,其实我和男人在一起,根本也没关系,是不是?”
黎长恩道,“我更希望你找个女人结婚生活。”
黎素被他这句话说得突然睁大了眼睛,眼睛像是一潭深幽的秋水,冰凉的秋雨滴在里面,一圈圈的涟漪散开。
黎素没有流泪,但是眼里却带着刺痛人心的伤痛。
黎素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脸转开了,不再看黎长恩。
黎长恩见他这样,心里自然分外难受,说道,“宝贝,你以後长大了,就会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你现在不想离开,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没有离开过这个家,没有离开过我,所以总觉得一生也离不开了,要是离开了就会很难受,但是,你总要去试一试,你试一试了才会知道,也许,外面的世界更适合你,更Jing彩,更迷人,你会找到新的自我,和真正的自我。”
黎素摇头,他父亲根本就不明白,不明白他离开了他,即使得到的快乐,也是无根的快乐,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