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侧,没有伤到内脏,但是有些失血,昏沉沉的在病床上躺着。
张建叼着烟,没敢抽,过过嘴瘾就这么叼着,看着沉睡里的罗俊。
他们认识,好多年了,一起战斗一起训练,住一个宿舍,有时候还用一个杯子喝水。
还记得那年大雪封山,有偷渡分子从边境线翻过来到我国境内,对于朝鲜的偷渡分子国内都是抓住,遣送回国。其实有时候觉得还不如不抓住,至少有一条活路。只要被抓住遣送回朝鲜,朝鲜就把所有偷渡的全部枪毙。
他们接到命令去找,走在边界线上,穿过重重雪山,都到了长白山境内,没有人烟的地方。积雪足有一米厚,随着地势升高,气温骤降,每走一步都是艰辛。
暴风雪一来就是几天,风卷着雪肆意吹,别说找到方向了,出去再好的装备也能死在雪地里。
还有雪盲症,还有寒冷,那次任务几乎要人的命。
找个背风的山坡驻扎,寒冷大风暴雪,火都生不起来,点火就被大风熄灭,没有火无法取暖,在那个零下三十度的夜晚,没有取暖的篝火,没有食物,没有热水,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人就在雪地里休息,然后,休息一下就会很困,就会站不起来,困倦侵袭,一旦睡过去,那就再也醒不了。
我就记得好困,记得罗俊拍着他的脸甩耳光,麻痹你别他妈睡!死在这咋整!
那也坚持不住了,几天的寻找,严寒冰冻,大雪暴风,实在扛不住了。
最可恶的,那时候他们俩和其他的队员走散了,风雪把他们小队冲散了。
以为就这么死了,肯定的。他肯定走不出去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体缓慢的朝前移动,眼前的事物都在动。身上盖在军大衣,防寒保暖的衣服,还有不停的咒骂。
“张小建同志,你就他妈给老子找事儿,睡?没时间睡了咋地?过会老子走不动了,老子就把你当个球滚下雪山。小贱贱啊,你记得哥的好吧,哥一年的臭袜子你都帮哥洗了啊,这才能回报哥哥对你的救命之恩。麻痹,真他妈难走。”
回头看过去,罗俊就穿着一件保暖内衣,肩膀上有一条绳子拉着担架,担架上躺的是他。
所谓的担架,就是两根白桦树干,用衣服包起来做了一个很简易的托板。
罗俊所有的防寒衣物,军大衣、冲锋衣狗皮帽子都在他的身上,包裹的很严密。
罗俊浑身用力,用肩膀的力量拖着这个简易的托板拉拽着往前走。
零下三十几度,他就一件保暖内衣,浑身冒着汗,汗水和寒冷的天气一相遇就变成蒸汽,罗俊光着脑袋,大脑袋都冒着白雾。
身体前弓,和拉纤的纤夫一样很努力地在雪地里行走,每走一步,大学都没过他的膝盖,前后看不见路,看不到人烟,只有在雪地里拖行的痕迹,一直延伸到看不边。
也就是说,罗俊就这么拖着他,走了很久。
宁可他自己冻着,也把防寒衣物给自己裹上。走不动了就这么拖行也不离不弃没有放弃他。
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体力不到极限不会昏迷。自己都昏过去了,罗俊也到极限了吧,但是他一直在这么拖着一个差一点就要死的人前进。
毅力?意志?是什么促使罗俊当了那个拉爬犁的狗拖着他横穿雪地?
看着他的后背,因为往前用力,后背的肌rou紧绷着,军绿色的裤子,黑色的保暖内衣,一个冒着白烟的后脑勺,还有耳边骂骂咧咧的话。呼哧呼哧的喘。
张建闭上眼睛,心脏第一次,跳得飞快。
摸了摸罗俊的脸。
“你要死了,我……”
说不下去了,你就我一命,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战场上。
罗俊的脑袋动了动。张建的手不再慢慢的摸着他的脸,而是狠狠掐住他的耳朵。
“哎哎哎,铁子,你别每次都用这招把我叫醒好吗。耳朵要掉了!”
罗俊哀嚎着,赶紧随着耳朵被揪的方向凑过去,好像这样就不会被揪疼了。
“我怕你叫不醒!”
“人家都说耳朵大的人有福,被你这么揪,我都快成猪八戒的耳朵了。那福气也太大了吧。”
张建看着罗俊揉着耳朵一脸的委屈,无奈的笑了下。
“罗大俊,我和你说过八百次了吧,你是人皮,不是钢铁侠,你要想超进化科技还没那么发达。能不能注意点,你看你的身上,有巴掌那么大完好的皮肤吗?有哪个地方没有伤疤?整的像个科学怪人重新拼凑的差不多了,你把所有伤疤连起来可以纹一个万里长城了。”
“瞎说,老子有一个地方绝对没有伤疤,绝对比巴掌大。”
罗俊不服气。
“哪?你告诉我哪?”
罗俊一捂裤裆。
“这,原装的。”
特骄傲。
“二逼。”
张建白了他一眼。
“铁子,咱们俩情同兄弟,你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