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只有点头。虽然现在这具身体,甚至不一定能明白什么是“痛苦”。
贺华在众人后面走出公寓,将门重新锁好。
从楼道出去,炽烈的阳光格外刺眼,竟让他一时有了流泪的冲动。贺华眯起眼睛,适应着白晃晃的阳光,一片Yin影落在他面孔上。
宗梓站在他对面,手中还提着一袋新鲜蔬菜。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华。
“你要带他去哪?”
贺华冷笑,词锋尖利:“医院。宗设计师非法囚禁,这事我们容后再算,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诚泽却不能,我也不能。”
青年巧克力色的瞳孔中满是恶意,“他是我的。”
他慢吞吞地道:“他不属于诚泽,”宗梓顿了顿,唇角一弯,“更不属于你。”
贺华嘲讽地看着他手里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他身患绝症,无一日不在痛苦之中,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宗梓这才皱了皱眉,“什么绝症。他会醒过来的。”他冲贺华扬起下巴,冷淡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毫无干系。”
贺华皱眉,看了宗梓两秒,这才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他真的疯了。
那样理所当然的模样,否认所有的事实。
贺华刚与陈医生通过气,前些天就是宗梓打电话将医生叫到这里的,对方应该早已确定了谈近雪的身体情况。
宗梓这样的人,竟也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自欺欺人么。
宗梓只是淡淡道:“贺秘书,他也不会喜欢你逾越。”
他这么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贺华脸色终于透出几分苍白。
果然,传说中不谙人情世故,单纯张狂的天才设计师也只是表象。这样敏锐的人,又怎么可能胸无城府?
贺华忽然有些想叹气。
谈近雪啊谈近雪,你要是知道喜欢了这么久的猫儿不是简单的牙尖爪利,而是真正面目狰狞的虎豹,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贺华冷冷看了宗梓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宗梓看着停在小区门口的救护车鸣笛开走,这才慢慢走进楼道里。
他买了新鲜的青菜和香菇,上楼进了厨房。
谈近雪以前煲粥,用的都是老旧的高压锅,虽然喷气的时候架势格外吓人,粥却熟得又快又好,大米粒粒开花,烂熟之后米香充裕,即使只是白粥,都让人忍不住想多喝几口。
宗梓还不会处理那些复杂的食材,于是只切了青菜和香菇,等粥从高压锅里盛出来,加入其中,又放进砂锅里煲了一会儿,米粥的清香里融入了蔬菜和菌子的味道,浓稠香糯,咸淡适中。
他满意地吃了一勺,将粥装进保温桶里。
失去咀嚼反应的谈近雪完全靠输入营养ye维持生命,但宗梓仍然锲而不舍,就仿佛那饭菜的香气真的能将他从昏迷之中唤醒。
医院加护病房。
宗梓似笑非笑地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贺华没事给你们做了吗?”
十分钟后贺华得着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青年脸颊上几块淤青,有些气喘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中将一只保温桶护得严实。
贺华心中倒是出了一口郁气,面上仍是平静如水。
“让宗先生进去。”
宗梓抱着他的保温桶进了病房。贺华在玻璃门外眯起眼睛。
谈近雪整个人都陷在雪白的病床里,显得更削瘦了些。宗梓凑过去,呼吸吹在谈近雪脸上,他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乎在一瞬间产生醒来的幻觉。
心脏失速,几秒种后,又在失望中回归正常的跳动。
宗梓低声说:“我打不过他们。”他声音里含着点小nai狗似的委屈,像是在告状,“我手被他们掰了一下,脸也青了。稿子都没法画啦!”
他一点也不觉得对着昏迷中的谈近雪告状是件丢人的事情。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宗梓伸手拨弄着谈近雪额前的碎发,絮絮道:“我都这么疼了,你还不醒吗?”
他的手指滑过谈近雪的眼尾。
“就当是我求你了,还不行么?”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自言自语,也并不期待什么,说完,便站起身去打开了一边的保温桶。
香气还在。
但粥已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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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谈近雪被囚禁的第三天。
天光渐亮,床上的人睁开眼睛,黑色瞳仁中却没有半分睡意。
宗梓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是盛好的粥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