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滑进了水里,捧了一把水洒在脸上,他展开双臂仰面漂浮在了水面上,十分享受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需要让自己放松一下,天知道逃离贾维斯追捕的那几天他的神经绷得有多厉害,而亲眼目睹一个个人离开,尤其是看着风起云消失在他眼前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有时候在夜里他也会经常做噩梦惊醒,满脸的泪水,惊恐得浑身发抖,幸好身边总有风起云随时陪着他,紧紧抱着他。
不想重蹈覆辙,不想让悲剧再一次发生,在糟糕的命运来临之前尝试改变它的轨迹。
“他不会信的。”
向来西装笔挺随时随地都保持着极好绅士礼仪的男人在池边随意地盘腿坐了下来,在风兮云的面前风起云没必要用礼貌来伪装自己。
推掉了所有的会议和工作,这几天以来风起云唯一的工作就是陪着风兮云,无时无刻,从早晨到夜晚,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这个差一点就离他而去的男人。
虽然风兮云没有明说,但风起云看得出来风兮云从醒来以后始终表现得有些不安,尽管看起来不安而脆弱,却又比从前更为镇静而坚韧。
“我当然不会直截了当的把那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他是白子珈不是风起云。”
说话的时候故意笑着看了眼风起云,被暗中夸奖了的某个人微微挑了挑眉,虽然没有说什么,阳光打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倒是显得温暖了几分。
缓缓朝岸边游了过来,风兮云双手趴在岸边微仰着头看着男人,他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风起云膝盖,阳光下狭长的眼睛里藏着亿万束光一样。
“风起云,你喜欢鱼吗?”被池水浸shi的白色长袍在水里呈现水母一样的半透明颜色,清澈的水里隐隐有一抹火红若隐若现。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人,不同的只是时间和地点。
得到的,除了同样的回答,还有不变的笑容。
......
......
“这个笨蛋,李君年你这个笨蛋怎么那么傻!”
坐在医院病床前的女人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一般没办法停下来,苍白的医院病房里一张孤零零的病床上覆盖着一条白布,白布下的男人已经停止了呼吸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也再也不会有温暖的体温。
周远洋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和李君年曾经的助理徐小可在病床上哭得停不下来,而为最为熟悉的男人已经停止了呼吸躺在病床前一动不动。
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呆住一样一步一步地朝病床的方向走了过去,手颤抖着伸向覆盖在已经失去呼吸的男人身上的白布,掀开了小小的一个角,平静而安详的容颜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踉踉跄跄的猛地退后了两三步,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的周远洋瞬间跪倒在了地上,低着头双手用力捂住了脸。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君年......对不起......”哽咽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浑身都在发抖的男人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在无法逆转的死亡面前,一切的发过与道歉都无济于事,懦弱与逃避所造成的苦果唯有在今后的岁月自己品尝。
死了的人,时间线就此断开;
活着的人,时间不会因为他人的逝去就此停止。
黑色的皮靴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沉而稳的声音,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推门走进了病房,窗外温暖的阳光斜射进冰冷的病房,如同玻璃珠一样渗着浅蓝色的半透明眼珠子快速地动了一下,视线锁定在病床上已经去世的男人身上。
“请节哀。”
平稳低沉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情感,医生走过哭得伤心欲绝的周远洋身边,将病床上已经变得冰冷的男人抱到了他身后的推车上。
“君年......君年......”
周远洋和他们曾经的助理徐小可跟了上来,医生给旁边的两个护士使了个眼色,两名护士走上前拦住了周远洋和徐小可:“抱歉,请二位留步。”
推着推车离开了病房,身后的哭喊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医院走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推着推车的医生走进了医院的电梯里,按下通往顶楼的按钮,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拉下了遮挡住面部的口罩。
电梯往上行去,电梯里只有一生一死两个人。
“您不该这么对我,先生,贾维斯回来了,先生,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无机质的玻璃珠眼睛里流露出属于人类的伤感,贾维斯半跪在推车前望月夹在躺在上面已经失去呼吸和体温的男人,“这不对,您应该活下来,这不是真正的历史。”
“先生,我不会让您死的,贾维斯不会让您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您还有我,而我只有您。”苍白冰凉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轻轻触碰着推车上男人的脸颊,指尖触碰到脸颊的一睡意,贾维斯半透明的玻璃眼睛里所渗出的伤心与绝望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