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就听见陈敏之啧了一声,大概是有点不满,便又说,“你别觉得我说话不留情面,你那个儿子本来就没什么作为。”
“你现在混到这种高度,在这种事情上最好不要感情用事,上次在医院你说你儿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你没心搞垮他,他却一直处心积虑搞垮你,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岂不是变本加厉。”
陈敏之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只是又点燃了一根烟,一时间吞云吐雾:“我会让杰瑞帮我密切盯着,继续。”
“不行,你别找你那个助理。”
“为什么?他从华严那时候就一直跟着我。”
“还记得我在医院问你的问题,你没有回答的那个吗?”
“哪个?”
“啧……”任泽刚想损她两句,又突然想起来这人是尤溪的妈妈,名分上以后得是丈母娘的,又把到了嘴边的损话全部咽了回去,耐心地说,“我问你,是谁去请的私家侦探。我后来一推敲,就发现这个问题不用问,一定是杰瑞,因为你已经习惯性地把事情吩咐给他去做了。”
陈敏之一惊。
“我猜想,这几天你的行程,包括约见谁,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吧,甚至还是帮你约的,对吧?”
“你……”她说不出话来,被任泽这样一说,就连刚刚杰瑞害怕自己的那个背影,她都觉得他是因为心虚了。
如果那个人想到了这么多手段,又怎么会想不到让他在自己身边寻找一个眼线呢。
“但万事只是怀疑而已。做个假设吧,假设你的助理有问题,他被那个人收买了,而那个人又查到了你的过往,把吴根生弄了出来,”
“当你决定找私家侦探的时候,说不定你的助理就已经告了密,导致这么多天什么也没发现,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联系,或者就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擦肩而过的路人之类,信息已经做了交换。”
“吴根生刚出狱就迫不及待冲到你的大楼来,说明他情绪易怒,并且十分冲动。这样的一个人,这么几天都生活得很平常,甚至心态看起来很平和,你觉得没有人给他传递信息吗?肯定有,只是你还没发现。”
“你得仔细观察言行,并且要串联起他们。”
“天呐,”陈敏之掐掉烟,“那我应该怎么做?”
“等着吴根生下一次来。”他说,“一定要让他多说一点话,语言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信息。”
说完这句话,任泽也没想太多,低头捻着自己的手指,刚刚生了火,手掌还沾着一点草木灰。
同时,他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在她有限的描述里面排查有没有自己忽略的细节。
不知道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他突然听见电话那头,陈敏之叹了一口气。
“任泽,你想过没有,他下一次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又一次泄愤的侵犯吗?”陈敏之讥讽地笑了,那笑,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谁,“你是这样冷血的人吗?如果有一天尤溪也遇到了类似的危险,你也会这样对她说吗,也会让她再次和危险的人对峙吗?”
“不会。”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开了口,垂下的手瞬间攥成拳头,“我不会让她有那个机会走到需要自己面对的那一步。”
“但你不一样,从你把我们送出国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自己面对了不是吗。”他很快把话题回到正轨,“那你就得引蛇出洞。”
似乎这个男人对女人的体贴,只用给了尤溪一个人。
金占岐在那边冲他指了指手上的腕表,示意时间不早了,该挂电话了。
“我过去拍摄了,所有细节你最清楚,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也没说再见,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金占岐,神色如常地走回自己刚刚的火堆旁,往正在烧的水壶中又添了一些过滤好的淡水。
海边的环境都还是其次,水资源是最困难的问题,蒸馏水不利于身体健康,他们只能自己搞了一套过滤装置,对海水进行一下不算复杂的过滤,然后再烧开烧透,变成可以饮用的水。
尤溪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任泽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
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捏着一根树棍,不时地在沙滩上写写画画。
“喂,在干什么。”她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坐到他身边。
有夕阳斜斜地印着他们的背影,chao汐因为黄昏更甚,冲到了两人的小腿上,又把泥沙卷走。
“发呆。”他说。
“第一次见人把发呆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四天了。”
“嗯?”
任泽转过头,冲她勾勾手指,示意尤溪把耳朵凑过去。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忍了四天了,看得到吃不到。”
说完之后,他竟然又恶作剧一般地伸出舌尖,将尤溪晶莹的耳垂一勾,再一带,卷进口中,轻轻吸了一口。
尤溪一个激灵,电流一瞬间从头皮麻到脚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