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跑这里来了。”
身旁的江韶矽放下了酒杯,蹙起了眉头:“三哥,怎么办,走吧。”
阮陌寻瞥了江韶矽一眼:“怕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老爷子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么,我就不信他不叫女子来作陪。”
江韶矽叹了口气:“三哥,这是两码事。”
阮陌寻不理会江韶矽,对门口的张卿光说道:“把门关紧了,咱们玩到深更半夜,我就不信我爸还能推门进来一探究竟么,他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阮富山确实没有这个闲工夫,他小解回来之后,众人屏退了歌ji,正正经经谈起了生意,谈着谈着有人不禁感叹起时局:“现在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胡万七,杜靖棠,直木青行,他们要把卢京城瓜分了去,咱们可谓夹缝中求生存,站到哪一边都捡不到便宜。”
其中一人忽然问道:“哎,上次咱们那个聚会,怎么不见沈琴维出席。”
众人笑他:“沈家早就铁了心跟着胡万七,这事儿都开诚布公了,你就不要问这种问题啦。”
紧接着便有好事的人开始嚼舌根:“沈琴维巴结胡万七,还不是因为司令部的韩参谋长使了美人计,那小子长得一脸兔爷相,又对沈琴维投怀送抱,姓沈的怎么把持得住。”
一人牵了头,众人附和起来,且把自己耳闻的,眼见的,统统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韩苏心气儿那么高,我见他数回,此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别人,怎么会甘心屈居他人之下。”
“我可听说啦,沈琴维万金博他一笑,单单宅子就送了他好几处。”
“对对,这个事儿我也有所耳闻。我还亲眼所见,韩苏上了沈琴维的汽车,两个人开到福北路的一处宅子里,我可瞧着呢,那灯亮了不多时就灭了,你们说俩男的大半夜能干什么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那档子事儿呗。”
众人哄笑,末了,有人打趣阮富山:“阮老板,这要追根追底起来,您也算胡司令的人哪。”
此言一出,房里居然鸦雀无声,那人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料却提醒了旁人。阮富山本想化解这种尴尬,却听到有人满含歉意的说道:“阮老板,方才在下都是道听途说,不作数的,您可别往心里去。”
众人纷纷表示了起来:“哎,对对,我也是我也是。”
“我这人一喝酒嘴上就冒胡话,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剩下那一句还是听他人言传,我对韩参谋长十分敬仰,对沈老板也尊敬的紧。”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就是不信任他,怕他在韩苏面前进谗言,阮富山顿觉失望透顶,他摆了摆手:“阮某不会去管这等闲事,诸位请放心。”
他说的诚心,旁人听在耳朵里却多了一层意思,渐渐便互相倾轧起来。
“老李,刚才那席话可是你先牵的头。”
“这怎么能怪罪到我身上来,王老板还亲眼所见呢,我不过是问上一问罢了。”
“哎呀呀,真是冤枉,晚上黑灯瞎火的我能看清楚什么,不过是借着酒劲瞎猜罢了,你们可不要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众人争论到最后,不禁偷偷去看阮富山的脸色,原本好好的一顿饭,吃到最后居然吃出了一个气氛诡异。
阮富山心有疲倦,不愿再纠缠下去,只得起身告辞。
哪知在酒馆门口与自家两个儿子狭路相逢。阮陌寻在张卿光的怂恿下带着五弟尽快离开酒馆转移到窑子里去,他大约没有料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早出来。
被父亲逮到,他偷偷扭头瞪了张卿光一眼,用眼神以示气愤,看吧,我说深更半夜再走,你偏不听,现在撞上了,你让我怎么办!
张卿光还算义气,在阮富山开口之前站了出来独自把事情揽了下来:“阮伯伯,今日是我约陌寻和韶矽一聚,他们难却我的盛情,前来赴宴,我们就在馆内喝喝小酒罢了。方才遇见您时本想告诉您,还有心邀您一同聚聚,后来晚辈觉得在那种场合下堂而皇之的相邀有失礼数,便作罢了。”
江韶矽站在阮陌寻的身后不言不语,阮陌寻用胳膊肘子捅了捅他,低声怂恿:“爸爸那么疼你,最听你的话啦,你还不快上前美言几句,我们好逃过这一劫。”
江韶矽瞥了三哥一眼,依然没吱声。他想,换做以前还好,我现在可没有这个底气了。
三人均等待阮富山发落,哪知阮富山叹了一口气:“都是应酬罢了,何必当真。你们且继续玩乐,我先回了。陌寻,韶矽,不要太晚。”
待到阮富山归了家,阮陌杨早就发了疯似的寻找江韶矽,见着父亲归来,急忙问道:“爸爸,韶矽呢,我今天回来便不见他的影子了,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阮富山心中郁结,不免数落几句:“你找不着他就跟丢了魂似的,你三弟没了影子,怎么不见你这样慌张过。”
阮陌杨脸色一窘,争辩道:“三弟每晚花天酒地彻夜不归乃是常事,想必这会儿上他又在哪个场子里宿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