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炙烤声填充着让人难堪的沉默,古堡宾馆的酒窖喝吧空空荡荡, 砖红色的墙壁在受热不均的空气背后翻滚,倪悦好像一个假人。
她不说话,也不反应, 如果不是眼睛仍然在眨动,唐宇琛会以为她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
他僵硬的把手臂放下, 屏幕已经变黑,光滑的钢化膜上映出他掌心的纹路。
没用, 即便这样也没用。
“你还要我怎么办?告诉我。”唐宇琛苦笑道,由于身上带着国外的血统, 他的眼窝相较国人来说更加深邃, 所以失落的时候便格外惹人心疼。
偏偏对于倪悦毫无用处。
倪悦漫不经心的扬起细长的脖颈,看了唐宇琛一眼,她脖子上有个黑色的choker, 坠着个亮金色的小星星,随着她的呼吸一抖一抖,细腻的暖黄色光线衬的她皮肤很白, 让人有种抚摸的欲-望。
“走了。”倪悦拎起自己的包, 淡淡道。
炉火活跃的燃烧着, 拉长她的影子, 和唐宇琛的重叠在一起。
唐宇琛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声音压抑的沙哑,他嘴唇微颤, 恳求道:“别走。”
这对他来说很艰难,他很少求别人,父亲说,经常低声下气会没了骨气,即便在商场上遇到强敌,他也没有低过头,但在倪悦面前,他已经不想要尊严了。
倪悦冲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酒桶挤出了一丝笑容,皮笑rou不笑,她甩开唐宇琛的手,嗤笑道:“别告诉我你是追着我回国的,我会觉得你特别贱。”
身为唐氏的掌门人,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何曾听过‘贱’这个字眼,但唐宇琛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开心的话,你随意。”他看着她的背影,无奈道。
倪悦翻了个白眼,兀自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往外面走。
“倪悦!我不信你忘了我。”唐宇琛站在她身后,牙齿咬着唇,拳头攥的死死的,他很少流露自己的情绪,但所有的掩饰和伪装,他都在倪悦面前用尽了,她一眼就能看穿他,只不过,现在不屑看了。
倪悦眨了眨眼,转回身,轻轻勾起唇角:“我当然没有忘,我是你的艺术史老师,宇琛同学。”
唐宇琛口腔里传来血腥的气味儿,他伸出舌尖舔了一舔,有些刺痛:“那老师能不能宽宏大量,原谅学生一次?”
倪悦的眼睛狭长,眼角天然泛红,眼下一点痣,显得妩媚又撩人,她轻声道:“等你学会尊师重道。”
帝都很少下雪,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化了又下下了又化,反反复复。
飞机降落的时候,林月光睡得迷迷糊糊,雪花已经打在玻璃上了。
她歪着脑袋,靠在纪深海的肩膀上,轻轻吐着气,面色红润,长发凌乱的贴着椅背。
“起来了。”
纪深海轻轻拍拍她的脸,林月光闭着眼睛打掉了他的手。
“啧。”纪深海解开她的安全带,一动胳膊,这才觉得肩膀僵硬的发疼,他皱着眉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林月光,你妈电话。”纪深海在她耳边道。
林月光猛地睁开眼睛,立刻充满了Jing神,呆滞了半晌,这才回忆起来,手机还没有开。
“你骗我!”
“下飞机了,我爸开车来接。”纪深海拿着行李,将羽绒服递给林月光。
林月光懒洋洋的披上羽绒服,头发乱蓬蓬的散成一片:“纪深海,我有点儿紧张。”
虽然早就见过纪深海的父母,纪妈妈还经常投喂她营养健康的美食,但高中和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她无畏无惧,顶着天真勇敢这层外挂,毫不掩饰对纪深海的欣赏,纪深海虽然一直冷冷的,但纪妈妈却乐得儿子能变得活泼生动一点,所以非但没有当做很严肃的早恋事件,反而任林月光瞎折腾。
现在呢,可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怀了孕,肯定要谈到结婚这件事的,但是说起结婚林月光就更愁了,她身上可还有个名不副实的婚约呢,虽然这个婚约只有商界的人知道,但毕竟是个负累。
究竟该怎么办,是不是要跟唐大哥说一下,哪怕向nainai报复的过程艰辛一些,她也不要背负这个婚约了。
纪深海揉了揉她的脖颈,调笑道:“拿出你大款的气势来,不如甩张支票给我父母,让他们把我卖给你?”
林月光瞪了他一眼,他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到底有多紧张,在横店到没有这么强烈,现在越来越近了,压迫感也更大了。
她将羽绒服敞着怀披着,用大拇指按亮了手机。
“衣服穿好,大厅里面没有空调。”纪深海虽然说着让她穿好,但手却已经摸到了她的纽扣,系了起来。
短信提示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有Eason的,经纪人的,姜迪的,还有......唐宇琛的?
——月光,合同先别签,婚约我们还是取消吧。
林月光的手情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