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拿换洗衣服和日用品,本来想顺便嘲讽一下老东西,运气好还能再打一架,只可惜他到时屋里没人。他在遗憾之余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地毯下的一毛钱也都翻了出来带走。
叶洽则在家里看著夏秋和夏秋妈,夏秋的手机被扔碎了,夏秋妈的手机被没收,以防老东西威逼利诱,或者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帮倒忙。
夏至上了车想起来还没帮夏秋请假,翻出电话打过去时却有了意外的发现。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很年轻也很焦急,听他说完“请假”就问:“夏秋在哪呢?”
夏至随口道:“在我这儿。”
“你赶紧让他跑远点。”女人的声音压低了,“他爸到公司来找他了,大闹了一场,说夏秋一听他生病了就玩失踪,没孝心!还说要打官司!”
这个发展令夏至怔了下,不过他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此时已经能控制情绪,淡定的听完後冷笑一声,道:“你告诉他,有本事去告,我奉陪到底!”
话是这麽说,但挂了电话後,夏至那股狠劲就化为了愁云,回家见到叶洽後担忧变成了委屈:“老东西说要去打官司。”
叶洽并没有吃惊,问道:“你见著他了?”
“没有。”把夏秋公司的事大略一说,夏至愁眉苦脸的道,“你说这事公平不公平,这麽个人渣到老还有两个儿子给他养老!凭什麽!”
叶洽想了想,道:“我带夏秋去验伤,你问问你妈当年那些病历还在不在了。”
夏至撇著嘴,一脸的不乐意。
叶洽见他这样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不想为这事去打扰你妈,但是任何事总要有个了结的。”
叶洽则进房劝说那对母子,不是任何时候施展高压政策都有效的,该怀柔时怀柔,该强硬时强硬,才能有更好的效果。夏至没办法怀柔,他现在看见这对母子就来气,只能叹著气焉焉的去打夏母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夏至一听见姑妈的声音莫名就安定了下来,从小时候起,这位能干坚强的姑妈就在他的内心种下了高大的形象。在那爽朗轻快的嗓音中,他这段时间以来受的委屈与郁闷通通迸发了出来,前言不搭後语的把这段时间经历通通说了一遍,完了还忿忿不平的道:“姑妈,你说这事气不气人!那个老东西怎麽有脸伸手要钱的?你说他一把年纪了,为什麽还是那麽没良心!?”
“小至啊。”姑妈还是以前敢在电话里痛骂夏父的姑妈,一听这话就笑了,“小混蛋老了并不会变老爷爷,只会变成老混蛋的。”
夏至绷紧的嘴角就在这麽一句调侃下扬了起来,笑完了才问:“姑妈,我妈当年有没有病历什麽的?”
“有。”姑妈答得很干脆,似乎早有准备,“明天我寄过去给你。”
夏至有些不安,又道:“姑妈,你干脆和妈卖了房子搬来我这里吧,表妹也快大学毕业了,她也不在老家,你们住得近我也好照顾。”
姑妈笑起来:“你是担心那个老东西来找我们麻烦吧?”
夏至恨恨的道:“谁知道他会做出什麽事来啊!”
“放心吧,有我在呢,他翻不出浪来。”姑妈豪气干云的道,“你尽管忙你的,再说了,要是住的近,你妈不是更烦你那位男老婆?算啦,你妈的自欺欺人大法还没修炼到家,看久了说不定她会先糟心了。”
夏至无法反驳,只得放弃这个想法,挂了电话又带夏秋去医院验伤留档,问了下,这对母子果然没有任何验伤或者报警记录,甚至还拼命在外人面前遮掩家暴的事实,理由是“太丢脸”。
他听得简直快要气炸了,这就像在回顾他的过去,而且还是更软弱无能的绝望版本。
“你们不觉得这样不对吗?”夏至拍著方向盘大吼,“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家长教训一下孩子也是应该的。”夏秋妈小声嘀咕,“秋儿也没出什麽事啊。”
“受的伤不算事?他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个儿子!”
这话似乎触到夏秋妈的痛处,她猛然柳眉倒竖,提高了声音:“天下没不是的父母,他爸也是为了他好!老话说的好,棍棒底下出孝子,他现在有这样的成绩也是他爸打出来的!”
夏至终於明白为什麽老东西突然那麽干脆的和老妈离婚了,夏秋妈比他老妈要好控制多了,如果不是看见她在老东西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他简直要怀疑她是共犯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嘴笨舌拙的说不出话来,瞄了眼夏秋,只看见一双绝望麻木的眼神,更生气。
“阿姨。”叶洽开口道,“如果你真认为这只是父亲教育儿子,那你和你老公肯定相处得很好吧?”
夏秋妈脸色立时变得惨白,张著嘴却说不出话来。车里的气氛凝固了,谁也不说话直到医院。夏至下了车才发现这是魔术师工作的医院,似乎想到了什麽,等魔术师一本正经出现在眼前时,他才若有所思的瞄了眼叶洽。
魔术师简单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带著夏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