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想到了霍知澜,她放下了想敲门的手,凝神继续听两人说些什么。
“什么?让我瞧瞧,哎呀,那挨千刀的,他掐你作甚?”
“问了我什么皇长孙的事儿,许是同行,嫉妒我消息灵通呢。”
“那你说了没?那消息我可是从宋三手上花了大价钱买的。”
“命都要没了,当然得说了,你还想当寡妇不成。”
小镇远离京城,许多京城消息传递地极慢,贩卖消息是他们常做的事。
云香听了有些糊涂,她可以确认那人所说的大胡子便是霍知澜,只是皇长孙的什么事儿,会让霍知澜大怒,听了消息就匆匆要走,难道京中出了什么事?
前世这段日子她被关在吕家训练,对京中消息也并不熟络,吕其深把她当成一样摆件,说些什么计划全然不避开她,只依稀记得就是在这段日子霍知澜重返朝廷,只是具体到哪一日她就全然不知道了。
“皇长孙既然回来了,京中肯定热闹,后头你可得自己多留意些消息,别什么事都要我Cao持,整天就知道喝花酒。”
“没去喝没去喝,说了好多遍呢。”
两人眼见又要吵起来。
云香往后退了一步,敲了敲房门,里头的声音立刻停了,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Jing干瘦削的女子,从背后关上门,上下打量了云香一番,见她面黄貌丑,应当不是什么风流债,于是笑道:“这位姑娘,来找我?”
“是,我初到镇上,想找个地方落脚,都说金夫人您在这里办这事儿办得极好,故特来相求。”云香直接掏出袖中的银子塞到眼前的女子手中。
那金夫人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却如此干脆,脸上笑开了花,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与我说了,我三日内便能办妥。”
“两进的小院子,幽静些,邻里之间是正经人家的便好。”云香边说,金夫人边不住点头,向云香干脆道:“不用三日,两日我便能办成。”
“多谢,”云香言明她们在客栈的住处之后,对着金夫人低声道,“夫人,听说您这还买卖京中消息,可否与小女说说呢?”
“你这姑娘爽快的性子我喜欢,”金夫人笑道,“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不收钱。”反正手上也都是过期消息。
云香踌躇了一会儿,才问道:“听说那皇长孙回来了?”
离开牙人金夫人的院子之后,云香摸着狂跳的心口走得飞快,皇长孙回朝了,还是七日前,荒唐!霍知澜那时分明还在村中,更不论说皇长孙是由吕相找回,这怎么可能?!
云香想起吕其深当着她的面所说的——“霍知澜的命真硬”,言语中杀气腾腾,分明是想要置霍知澜于死地,怎么会寻霍知澜?现在那京中的“霍知澜”定是吕其深找的冒牌货,培养傀儡,是吕其深最拿手的事。
前世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出?其中又有多少风云变幻,云香不敢去想,吕其深虽不避着她,却也不会向她仔细交待什么,有些事她知道,有些事她不知道,不管如何,最终是霍知澜胜了。
但今世她重生之后,已有太多变数,谁能担保霍知澜能顺利斗倒吕其深?争权夺位,何等凶险,她还记着春日宴上霍知澜被流箭射伤,险些丧命,便是吕其深的手笔,抑或吕其深寻不得她,派另一个女子嫁予霍知澜,对他下手。
越想越乱,云香撞进客栈院子,脚下一软,直接摔到在地,她现在才发现她好害怕,好怕霍知澜会死,慢慢起身走进屋中,云娘见她魂不守舍地进屋,身上还沾着泥土,慌忙道:“云香,你怎么了?”
“娘,”云香轻声道,“长生哥有危险。”
看着云娘不明所以的脸孔,云香轻声道:“我不想长生哥有事。”
她脸上已掉下泪来,在云娘眼中还是那娇气爱哭的模样,却抖着嗓子坚定道:“我要去帮他。”
“傻孩子,他们大户人家族中之事,你能帮上什么忙?”云娘轻柔地抚摸她汗shi的鬓发,“你留在这儿好好过日子,长生心里才高兴呢。”
云香摇摇头,“可我留在这儿,过不好日子。”
她会忍不住去想霍知澜是不是在京中又遭受了什么磨难,她能放得下吕氏女的身份,能放得下皇后之位,可她放不下她的长生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作何种选择,他就是她的长生哥,她骗不过自己,当她无忧无虑地在镇上生活时,霍知澜却要在京中不知遭遇多少危险,她过不好这样的日子。
“你想好了?”云娘看着她的模样,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跟她一样是绵里藏针的倔性子。
云香点头,“我能帮他。”至少能帮他躲过她所知道的几件祸事。
柴卫还没从失去长生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就又收到云香也要离开的消息。
“柴叔,请您照顾好我娘。”
柴卫苦着脸道:“云香,你会回来吗?带长生一起回来?”
“我会回来。”云香攥紧了包袱,没有回答柴卫的后半句话,她已向金夫人打听过,进京的商队马上就走